能被关进这地方的,就算不是罪大恶极,也得是必死无疑的。
处处都是阴暗潮湿的,血腥味和尘土味肆意弥漫,几乎泛滥成灾。
所以当时江泽宣布把杨楠打入天牢之后,直接让暗卫把她找个隐蔽一些的宫殿先关着,只要不到处跑就行。
这地方,可不是杨楠那种细皮嫩肉,自小娇生惯养,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官家小姐能受得了的。
要是胆子小的,或者生性懦弱的,就算是进来探视一下,都有可能留下一些什么心理阴影。
说是天牢,其实这地方是建在地下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处天窗,透进来稀薄的月光。
这个时辰,狱卒早就休息了,是以被暗卫生生喊醒时,脸上的表情要多不耐烦就有多不耐烦。
“什么人?陛下打过招呼的重犯,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黑衣暗卫面无表情的撸起一截衣袖,露出了左手腕的一截明黄色缎带,上面还以银线绣出了几条特殊的纹路。
江泽在皇宫之中的势力众多,而且每一种行事风格不同,出没时间各异,所执行的任务也截然不同。
江泽不可能让自己手上所有的人都在皇宫之中露个脸,让人刻进脑子里。
这明黄色的缎带,就是江泽为了让皇宫中人分辨自己亲信所用的。
这个黑衣暗卫手上的还带了银丝绣花,应该还是个小首领呢。
果然,看到这个缎带,狱卒没完全醒过来的脑子终于是开机了,当即满脸堆笑:
“原来是陛下身边的大人,多有冒犯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江泽眉心及不可见的一蹙。
好在黑衣暗卫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在这种潮湿阴暗、满是尘土和血腥气的地方听他打官腔,当即打断他的话音:
“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狱卒赶忙点头哈腰: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大人想看哪个房里的?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江泽忽然有种他是青楼里的老·鸨·子,在向客人介绍姑娘的感觉。
黑衣暗卫抬手之间,就夺了那狱卒腰间的一把钥匙,
“不必了。”
指尖的钥匙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黑衣暗卫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欠奉,目的地明确的直奔下一层走去。
再往地下一层,关的可都是罪无可赦的死刑犯,狱卒在背后无声的啐了一口,又回到简陋的小床上补眠去了。
楼梯下过一层,血腥气更加浓重,时不时有铁链被拖动的声响,还有唉声叹气的、痛苦的·低·吟。
一直跟在黑衣暗卫身后,走在江泽之前的林书宇终于出了声:
“你怎么知道是这边?”
黑衣暗卫的步伐没停,声音平静又冷漠,言简意赅道:
“他是我送进来的。”
林书宇又不说话了。
江泽拢了拢神隐斗篷的大兜帽,指尖拂过自己的鬓边时,极轻的捻了一下。
眼前幽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登时就变成了灯火通明一般的亮度。
江泽心中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黑衣暗卫和林书宇都修炼的什么功法,这么久以来走路丝毫没受影响。
他反正是看不清什么,不过好在他有用途更多的玄术。
黑衣暗卫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林书宇和江泽来到了关着林文成的牢房之前。
即便江泽并不想承认,此时林文成这副尊容……
多少有点像江泽故意派人虐待过他了。
但是他真的没有那个闲心专门让人去“好好照顾他”,天地可鉴,江泽的人可是很忙的。
林文成身上应该是进了天牢的犯人统一发的白色囚衣,此时已经尽是血污和泥垢,基本上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连林文成原本那张人模狗样、勉强能看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