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又遇见了那位同行的女子,生意爆火,反观自身,虽然没几个人来算命,让方言很受伤,但心境却很平和。
为啥?
大街上行人如织,有普通人,有修士,有妖怪,还有跟着主人四处游荡的灵宠,一派和谐的景象,让方言内心升起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这种情绪忽如其来,不是为了利益而你争我斗,表面和谐,而是在这个世界上难得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让普通人,书生,妖怪,修士,和尚,戏子优怜等友好平等的相处。
和尚带着妖怪徒弟为了生存出来摆摊,修士为了修行资源可以公平互换,书生可以和妖怪修士结伴同行去梨园听戏。
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真好……
方言觉得心境有了某种提升,不是忽然之间获得了什么机缘,而是来自于体验生活与滚滚红尘后的明悟。
于是,她决定为了庆祝,给自己放一天假。
方言拎着‘三清道尊传人’字样的布番,来到小镇里唯一的梨园,俗语叫‘勾栏’,可不是那些不健康场所,纯粹是个唱戏听曲儿的地方,就像前世那些广播车里面播放的那种,“今晚八点,叉叉大影院,有歌舞演出”是一样的地方。
拎着布番,穿着蓝色道袍,中间还绣着一个八卦图案,晃晃悠悠来到勾栏门前,门子愣愣看着方言手里的布番,不太明白这个道姑是来做生意还是来听戏,还好这年代没有发小广告和宣传单的人不能进门的说法。
不然,方言这样的,肯定被拦下来,前世他住的小区,门口保安可是拦过不少抱着佛像来卖的和尚。
“这位仙子……这个……”
门子指了指布番满脸问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听戏而已,不做生意。”
扔给门子一串钱作为入门费,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
戏台上穿着大青衣,正在演戏中女角的女子是李凌雲跪舔许久,还未能成为入幕之宾的梨园名角。
叫啥来着……
好像是吴怜月!
梨园和那些凭借诗词歌赋就能一亲芳泽的妖艳贱货不一样,人家只卖艺,仅此而已。
所以,李凌雲那小子的跪舔,注定不会成功。
一场戏听下来,也到了傍晚时分,戏子优怜们鞠躬下台,还要准备夜晚的场次。
梨园出来,方言还在回味刚才那场戏,其实跟前世的西厢记差不多的故事结构,因为时空和世界换了,故事内容和人物也不一样。
说不好孰优孰劣。
走在傍晚的小镇,见忙碌的人和妖收拾好东西,三五成群的结伴回家。
方言忽然觉得,若是不考虑要吸取龙气的因素,要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大概她愿意留下来,每天过着‘咸鱼’一般悠闲的生活。
……
范希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拖着病体在书桌前整理那些陈年的杂书,因久病缠身,身躯乏力,抱着书往架子上放的时候不慎遗落一本。
老夫子颤颤巍巍的蹲下身,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本棋谱,上面写着‘酉阳开天势’。
忽地笑了起来,他记起了年轻时的过往。
开元年间,他和另一位来自江南的举人一同进京赶考,那人才华横溢,得了丞相的另眼相看。
由于当时去的晚,找不到投宿之地,那人曾带着他在丞相张说家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和一行和尚下过棋。和尚的棋艺不低,却始终无法胜过那人。
自知棋力不差,不久便去投考翰林。
果然一战告捷,成为“棋待诏“。
不同于进士出身,能赐官身。
棋待诏无法置喙家国大事,就是个陪皇帝下棋的,只要拥有举人功名,都可以去考。
后来乱世初定,那人想要谋求一官半职为国效力,可惜无门无路,又屡试不中。
无奈,只能辞了棋待诏,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