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衡,不正是那个据说救了她的人?
姜月杏眸一亮。
从他那里,或许可以打听出裴衍的下落!
姜云遮眼波微动,云淡风轻道:“将二位贵客带去正殿,好生接待,本座即刻便去。”
弟子应是告退。
“哥哥,我可以随你一同去见见他们吗?”
姜月摇着姜云遮的衣袖,仰起头,露出纯洁无害的笑容。
“你才刚醒,不安心养伤,为何要去见外客?”姜云遮轻皱眉头。
也是,在姜月记忆中,姜云遮从不让她见宗外的人。
姜月娇声说:“如果是寻常外客,皎皎肯定不见。但既然那时衡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来了宗内,我总要面对面跟他说一声感谢,才显得琉璃宗礼节齐全呀。”
看她一本正经,姜云遮轻笑:“皎皎一向怕见生人,眼下主动要去,可见那时衡确实有过人之处。”
“哥哥莫要多想,我只是为了道谢而已。”
姜月轻咳一声:“我可以先去偏殿等候,待你们谈完正事,再与时衡说两句话即可。”
姜云遮略微思忖,似乎在考虑其中利弊。
片刻后,他点头道:“半柱香内梳妆齐备,哥哥便带你一同前去。”
“我这就去!”姜月掀开被子跳下床,一刻不敢耽误。
用了最好的灵丹妙药滋养,又有姜云遮亲自灵力护持,她身上的皮外伤已尽数恢复。
姜云遮带着笑意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忽然肩膀震动,抬手喘咳一声。
一抹鲜血,染红了他拇指上象征宗主身份的玉石扳指。
姜云遮眸光晦暗,不动声色将血迹抹去。
正殿中。
时宗旭对前来奉茶的琉璃宗弟子道了声谢,待对方出门,他对身侧时衡冷声道:“记住我之前的嘱咐,待会见了姜宗主,切莫失了礼仪。”
时衡一袭白袍玉冠,眉眼平和:“是,掌门。”
听到这个称呼,时宗旭脸上略不自然。
三个月前,时衡来到灵墟山,自称是时宗旭流落在外的子嗣,现今生母亡故,特来寻亲,还拿出信物为凭证。
时宗旭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无数,时衡生母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人,他的私生子数目已多到自己都确认不过来。
唯恐惹他出身名门的正牌夫人不快,时宗旭只草草将时衡收入门内,并未承认其身份,命令他只准称自己为掌门,而非父亲。
时衡乖顺寡言,未有异议。
时宗旭对时衡未有丝毫上心,不料几日前,三界却传开时衡力挫魔头、救下皎月仙子的英武事迹,无数人为他的声名侧目。
时宗旭起初不信,直到琉璃宗的谢函和厚礼送到灵墟山,才倍感震惊。
紧接着便是陷入狂喜,不仅承认了时衡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听说姜云遮提前出关,更是亲自带着时衡登门拜访。
思绪乱飞之际,门外传来通报,宗主亲临。
时宗旭急忙起身,时衡则是不慌不忙放下茶盏,缓缓站起。
青衣鹧鸪袍的年轻家主进入殿内,时宗旭忙上前行礼寒暄,态度极为谄媚。
时衡站在后面,借行礼而低下的头,很好地掩藏了对时宗旭的几分不屑。
他不知道,此时姜月正躲在偏殿,隔着一道锦绣山河的屏风看向他。
殿内的白袍少年长身鹤立,眉眼清隽俊朗,很是有翩翩公子遗世独立的气质。
看起来很像个正派好人。
姜月暗暗思忖,向他询问,他应当会直言不讳说出裴衍的真实消息吧?
“灵墟山和琉璃宗世代交好,时掌门是和父亲更是莫逆之交,两家情谊非同一般。论起亲缘来,本座与家妹都应称时掌门一声世伯。”
落座后,姜云遮浅笑道:“世伯之子年少有为,从魔修手中救下家妹,琉璃宗自当欠下灵墟山一桩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