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给权尹婵娟喂药。
宋纤云伸出手,想触碰印着两人身影的窗户。
却并没有碰到窗户,而是被一层透明的结界抵挡住了。
他的指尖微顿,结界边像水一般地荡起一圈涟漪,往外慢慢画着圈。
房间里的人似乎有所察觉。
权尹婵娟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宁时珍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冲窗外喊道:“谁?”
宋纤云宛如触电般收回了手。
紧张得不敢呼吸。
没有得到回应的宁时珍放下碗,冲权尹婵娟道:“我出去看看。”
宋纤云闻言,退了几步。
他没有脸面见师尊。
既是为自己默哀,也是为原主愧疚。
然后,脸色苍白地看向小月,轻声道:“走吧。”
他抬脚,脚步略微踉跄。
小月抿唇没说话,上前扶住人,出了院门。
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门口守着的人提起长枪,挡住宁时珍的去路。
萧瑟秋风今又是,院落的枯树,又沙沙地落了为数不多的叶。
宁时珍抬眸,看着空落落的院门,静静地关上门,进了屋。
“是谁?”权尹婵娟虚弱地问道。
白发衬得人脸色惨白,毫无精气神。
宁时珍抬起药碗,勺子在苦涩的药水中转了两圈。
“除了纤云,还有谁会来偷偷瞧上你一眼。”
权尹婵娟抿紧嘴唇,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过了半晌,才平静下来。
他眼底一片悲凉,似是知又似是不知地问道:“那纤云为什么不进来。”
宁时珍捏勺子的手用了些力,药快凉了,才道:“东方问天允诺我来给你医治时,纤云也是闭门不出。”
这其中,宋纤云做了多大的牺牲。
两人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权尹婵娟抬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指处,猛地甩手打掉了宁时珍手中的药。
苦涩的药汁打落在地,浸湿了地板。
宁时珍看着眼前沉默痛苦的权尹婵娟,似乎早有准备地又拿出了一碗药,哑声道:“师兄,喝吧,莫让纤云为我们担心了。”
宋纤云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他活在自我厌弃之中,面色平静,如常人一般,内里却腐烂发臭,如一潭死水。
或许在等着外表彻底撕裂,逃离禁锢的牢笼时,也会一直平静。
平静地看被踩死的自己。
又爬起来,被踩死,又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