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少瑜略有些疑惑的跟在陆炳的身后,虽说他是锦衣卫的千户,也算是半个内官,可这么多年以来是从没见过嘉靖帝的。
一是他品级不够,二是他也没这个资格,此番皇上见他一定是为了刘文柄的事情了。
穿过一道道的宫门,经过一道道的检查,二人这才来到了万寿无极宫。
令狐少瑜老早的就跪在门外等候,陆炳之先前一个人进去通报。
过了不大一会儿,陆炳走了出来,对着令狐少瑜道:“皇上要召见你了,记住了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看。”
令狐少瑜跟着陆炳便进了这万寿无极宫,令狐少瑜远远的跪跪拜下来,正前方有一块大的屏风,屏风后面似有一钟鼎,钟鼎旁站着一个人影,那便是嘉靖帝了。
令狐少瑜虽然低着头,但是鼻息之间就已经清楚了,这偌大的宫殿当中就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嘉靖帝、一个是陆炳、再一个就是他自己了。
过良久,一股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你在裕王府做参议?”
嘉靖帝开口问道。
令狐少瑜回道:“回禀皇上,臣供职于北镇抚司,偶得裕王爷赏识,这才做了一个裕王府的参议。”
“那你觉得裕王这个人怎么样?”嘉靖帝继续问道。
“臣只是一个末小的千户,不敢妄评王爷千岁。”令狐少瑜继续回道。
“陆炳说你为人正直,从不会曲意奉承,说出来我听听。”嘉靖帝似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道。
“裕王宽厚仁德,心胸博大,待人如己,臣以为有贤王之称。”令狐少瑜稍一思量,脱口而出倒也不胆怯。
嘉靖帝没有说话,又过了良久再问道:“你觉得裕王若是作为一国之君如何?”
此话一出,单单候在一旁的陆炳就立刻吓的跪了下来,神情惊慌失措,额头上甚至是已有汗珠出现。
这种问题莫说是他一个锦衣卫千户不能回答的,就是给到当朝中的任何一个内阁大员,答不好都是要送命的。
令狐少瑜并没有答话,嘉靖帝又道:“怎么,你怕了?”
令狐少瑜轻出了一口气,道:“臣以为,若是盛世裕王殿下为一国之君,定能仁政爱民、勤于政务,为一国之明君。不过若逢一乱世,裕王殿下性格过于宽厚,恐成一亡国之君。”
话语一出,陆炳立刻大喝道:“令狐少瑜,你好大的胆子,这等国体大事也是你能够妄议的!”
令狐少瑜倒也不慌,直接道:“此为臣的拙见,还请皇上降罪。”
嘉靖帝声音却非常的平和,只又道:“陆炳说刘文柄是你抓的,你是他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他有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朕现在问你,刘文柄给你说了什么?他到底是和裕王有关系还是和景王有关系,你一一说来!”
令狐少瑜心中一动,此刻若是把刘文柄和严嵩、景王牵扯的事情说出来,把江南乡试的案子说的一清二楚,那就足以让皇上对景王有些猜忌了,这样的话裕王就彻底的得利了。电光火石之间,令狐少瑜一念又动,无情最是帝王家,无论景王还是裕王都是当今皇上的儿子,皇上可以猜忌,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能说,他区区一个千户若是卷入到这皇储争夺之中,死的第一个便是他了。
想到于此,令狐少瑜只道:“回皇上,在下是奉陆大人的令去捉拿刘文柄。等抓到刘文柄的时候他已经自溢而亡,所以他不曾对臣说过一句话、一个字,关于他的事情臣也一个字不知。”
陆炳知道令狐少瑜在说谎,立刻厉声道:“令狐少瑜,欺君可是死罪!”
“陆大人,卑职见到刘文柄的时候他确实已经自缢而亡,北镇抚司内一干锦衣卫可以作证。”令狐少瑜知道现在他必须要咬定见到刘文柄之前刘文柄就已经死了的话头。
嘉靖开口道:“死了就死了吧。这事就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