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叹息了一声，道：“大人，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退路，你是有正儿八经的人做靠山。可我是什么？穷酸秀才一个，没靠山、没背景，江南乡试不管查不查的清楚，只要我去了京城就是一个字：死！”
“查清楚会有大把人花银子买我的命，查不清楚就更不用说了，我可能死无全尸。这个京城我是不敢去的！”
令狐少瑜又问道：“那你既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什么还一封信递到了内阁？你既然能够进得了鸿文楼，想必也知道这一次江南乡试的考题，安安稳稳的考个举人不管这么多事不好吗？淌了这一趟浑水，你摘不干净了。”
马清眼神略显得有些无奈，只道：“有些事情虽然明知道做不成，但却一定要做，因为对错很重要。应天的府衙还关着几百名的考生，他们三年参加一次乡试，有的人考到了耳顺之年还是一个秀才，我递上去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希望。”
马清又慢慢地从脏乱的怀中拿出一扎书信放到桌子上，轻声道：“大人，这就是当初鸿文楼卖的原封考题。大人带回京城吧，有没有用我也不清楚，我只想求大人一件事。”
令狐少瑜不动声色道：“何事？”
“我只希望大人回京之后告诉裕王那边的人，就说马清已死，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大人，也算是救我一命！”马清略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
令狐少瑜收起书信，只淡道：“可以，我能答应你！”
马清又站了起来，胸中像是长出了一口气，带着轻松的语气道：“大人，和你同行的那位姑娘很有意思。我生平只喜欢两件事，一是好酒、二是好赌。没想到哪位小姑娘比我更好赌，大人以后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马清继续佝偻着背在人群的边角落中小心的动着步子，生怕是碰到了其他人，令狐少瑜这么一看，他确实像是一名极不起眼的驼乞丐，在这应天怕是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回到客栈，穆灵芷就有些不大乐意。令狐少瑜收拾着行李，穆灵芷倒像是还没有玩够一样，别扭着不肯走。
“让我来应天的是你，让我回京城的也是你！你出门一趟，我要跟着你来回的跑，真没意思！”穆灵芷老大的不乐意。
令狐少瑜不理会她，只一边收拾好身上的书信，放好裕王的印章。
穆灵芷悄悄跳到令狐少瑜的身后，带着笑意道：“再玩三天，行不行？就玩三天，三天以后我们再回去！”
令狐少瑜直起身子，两个眼珠直接忽略过穆灵芷，没有感情的道：“我和你的账还没算，你花光我的银子，不按我的交代办事，到处惹祸，回到京城你一个月不许出门一步。”
穆灵芷失望的撇了撇嘴，嘴上小声的嘀咕着令狐少瑜听不清的话语。
令狐少瑜看着她，心软了一下道：“想不想报仇？”
穆灵芷顿时眼睛一亮，“收拾好行李，我带你报完仇再走！”令狐少瑜表情一下变的轻松起来。
二人收拾好行李，牵着马匹，穆灵芷只乐颠颠的跟在令狐少瑜身后，不清楚他说的这个报仇指的是什么。
只走到那家赌档的门前的时候，穆灵芷才明了，双眼立刻放光道：“你说的报仇该不会是进赌档吧？”
“那是自然，你前前后后输了快一千两银子了，这个仇难道不报吗？”令狐少瑜语气轻松着道。
穆灵芷心神立刻动荡了一下，但迈出去的半个步伐又退了回来，摇摇头道：“算了吧，我们赌不过他们的。”
令狐少瑜直接拉起她的手朝着赌档走去，低声道了一句：“你只管赌就行了，我给你三千两银票想怎么押就怎么押，这个仇这一次要是不报，什么时候再来应天就说不好了。”
穆灵芷一进赌场，立刻就是一阵轰鸣声，周遭没有不认识她的赌客，且大多都还分过她的银子。
众人一块围了起来，人群中甚至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