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智兴说着话眼眶就红润了起来,直言:“这文书上说的很明白。只要是签了这文书就不能再闹事,要是再闹事就会取消下一届乡试的资格,以后不准再参加乡试。可真要是签了这文书,那这三年的时光可就又白白浪费了。我参加这一届的乡试还是家妻卖了家中的田地,凑得了这三两多银子才来到的这应天。混乱中击鼓申冤的时候我这条腿又被打断,我要是再签了这文书,可怎么回去面对家妻啊!”
说着话,焦智兴已经是眼泪流了下来,全然是一股不甘的神色。
令狐少瑜也同样假装着叹息道:“是啊,参加一次秋闱不容易。都说这次秋闱考题泄露,可是泄露在哪儿还真的是不清楚啊!”
焦智兴擦着眼泪,以另类的眼神看了看令狐少瑜,挣扎着身子到他跟前,小声问道:“你难道不是考生吗?”
令狐少瑜心中一惊,疑道:“焦老哥,你怎么这么说?”
“宁老弟,你看看这一个个进来的哪一个不是垂头丧气的,唯独你跟个没事人一样。而且你还不知道这次秋闱的猫腻吗?整个应天的秀才都知道啊!”焦智兴低声道。
令狐少瑜立刻就来了兴致,小声问道:“焦老哥,你说说看这一次秋闱的猫腻到底在哪儿?”
焦智兴被令狐少瑜扶着坐了起来,只听焦智兴慢慢道:“这一次秋闱可大有来头。朝廷派的第一主考官是左副都御史焉懋卿,原本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考前三天,应天有一座鸿文楼,鸿文楼里边开始突然散出消息说售卖治学讲义和这一次的秋闱试题有关。所以大批的考生都奔着鸿文楼去了,鸿文楼里就开始公开售卖治学的讲义,先是五十两银子一份,后是一百两银子一份,到了考前的最后一天甚至是卖到了五百两一份。”
“那不用说,焦老哥你一定是没有买了!”令狐少瑜插话道。
焦智兴重重的拍了一下受伤的大腿,嘴上叹道:“那鸿文楼哪是我们这些穷秀才进得去的?别说这治学讲义了,单单想进鸿文楼的大门就得先交上十两的纹银,我那里去得起啊!”
焦智兴有些垂头丧气,令狐少瑜又道:“如果只是一些治学讲义的东西,就算真的是和考题相关,只怕也不会有人直接押的中吧!”
焦智兴大叹一声道:“我的宁老弟啊,你可真的是够傻的!这哪儿是什么治学讲义啊,售卖的就是这次秋闱的考题啊!”
焦智兴声音一大,一旁几名考生一同把眼神扫了过来,二人又立刻小声了起来。
令狐少瑜却故意道:“这还得了,公然的考题泄露,泄出来这么多的考题难道就没有证据吗?”
焦智兴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不清楚,只要是进了这鸿文楼的书生,三天之内是不允许出来的,只有等到三天开考之后才能出来,而且出来的时候要逐个的搜身,一点东西都不能带走。而且只要是在鸿文楼吃住三天的,没有个百八十两银子是下不来的,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所以虽然是公然的售卖,但是却抓不到把柄啊,我们这些穷酸的考生就只能来这儿喊冤了,没想到这儿也是个大染缸。”
令狐少瑜试探着问道:“我听说有一位叫做马清的考生给朝廷写了一份状告信,这封信可到了京城,他人呢?”
焦智兴立刻急忙小心的捂住了令狐少瑜的嘴,左右看了一番,小声道:“宁老弟,这个名字可别在这儿提,提了是要出人命的。”
令狐少瑜又疑惑了起来,焦智兴小声道:“这个人,应天府正在拿他呢!据说当初他也进了鸿文楼,而且不知道最后怎么还带出来了一份考题。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有什么关系,只把这里的情况写了一封信递了上去,此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朝廷好像是也知道了这件事,多半也要派人来江南查一查。所以我等在这大牢里苦苦的等候就是不肯签文书的原因在这儿啊,只要朝廷派钦差来查,我等就还有希望啊,不至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