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听见了，急得直跺脚。
“娘，您为啥不让俺去京都？我想去京都。”
黄金兰绷着脸不说话。
丈夫临终前交代过，不能因为同墨司令一家的渊源就利用这个便利，不然他闭不上眼。
黄金兰答应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哪怕日子过得再苦，她都没通过覃老头儿寻求过墨家的帮助。
顾城伍走过去拍了拍顾春枝的脑袋。
“听娘的话，咱好好在七溪村待着。学你给我继续上，等哥哥下次回来给你好好安排。”
顾春枝躲开他的手，赌气说，
“你安排？你有啥能安排的。我就是想去京都看看，为啥你想去就能去，凭什么拦着我？”
“春枝，别闹了，进屋。”
见顾春枝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明白，黄金兰一声呵斥。
顾春枝抹着眼泪不情愿进了屋。
顾城伍带覃老头儿去苏青青家吃包子的时候，黄金兰进了顾春枝那屋。
她坐在炕边上，对闷着头生气装睡的小女儿说，
“春枝，你知道你哥为啥能去京都不？”
“哼！还不是因为你重男轻女？我爹跟京都墨司令认识，所以我哥能去，我就不能去，这是啥道理！”
黄金兰长长叹了口气。
“你都快十七了，也老大不小了。今天我就把实情跟你说了吧……”
顾春枝听她娘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便拉开被角认真听着。
“你哥原本不姓顾，他姓墨。打仗最激烈那年，你爹带着当时还是班长的墨司令来到了咱家。你哥还不到一岁，刚刚没了亲娘，皱皱巴巴又瘦又小。墨司令担心打仗把他带在身边养不活，就把他放在咱家给我养。
当时家里穷得连树叶子都被撸光了，你哥饿得成夜成夜的哭。我当时也没法子，以为你哥肯定养不活了。
后来你覃爷爷从城里回来，不知从哪儿弄来半袋小米给了我。我小心地把小米埋在咱家堂屋里，吃一点拿一点儿，就这么把你哥喂养活了。”
顾春枝一骨碌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她娘。
她不敢相信，英雄榜样一样的哥哥居然不是亲的。
“娘……这事不兴开玩笑啊……”
黄金兰笑着摇头，
“你看娘像是在玩笑？有时娘也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你哥要是我亲生的该有多好！”
“既然我哥是墨司令亲生的，那他为啥过了那么久才认我哥？”
黄金兰轻轻吁了一口气。
“你哥为啥能十四就进了部队？那就是他的安排。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自顾不暇，所以认你哥的事一直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