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莲见老爷子铁了心不给钱,也不帮大壮说话,自觉没趣儿。站起身把苏大壮从地上提溜起来,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当家的……瞧大孙子可怜见的。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这次后,他肯定听话,老实上工了。”
望着垂头丧气离开的大孙子,苏老太心疼极了!
苏老爷子睥了她一眼,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娘,你觉得他还能改?”
苏老太不说话了,这次老头子是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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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盘算着:哪天好好劝劝大孙子,让他跟老头子认个错,兴许就能原谅他,再继续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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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青洗漱完都躺床上了,“野猴子”苏小桃才悄声摸了进来。
“干啥去了?天天这么晚回来?”
“没干啥……”苏小桃悉悉索索脱着衣服。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干啥去了?”
苏青青闭着眼睛说。
“你咋知道的?”
苏小桃心虚不语。
其实苏青青早就知道了,苏小桃去了村西头住的最偏远的墨老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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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太今年快七十了,无儿无女,老头子去年也没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没有劳动能力,靠救济粮过活。平日里替村里学校写写宣传纸,帮老师写写字帖供学生临摹啥的,还能多挣几个勉强够过日子。
苏小桃还上学时,哼着曲儿打她身旁走过,被她喊了下来。
“小丫头,你喜欢唱歌?”
“对呀,我爹说了,我唱的歌比学校喇叭里的还好听……”
墨老太颤颤巍巍笑着,
“对……我听着也不错。我也会唱歌,你愿意跟我学唱歌吗?”
苏小桃眨巴着眼睛,
“愿意!”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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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太教苏小桃唱歌,苏小桃替她干点活,跑个腿儿,其乐融融。
后来这件事不知是谁告诉了苏老太,她把苏小桃抽了一顿,又跑去墨老太家骂了半晌。
“老不死的臭老九!也不看看自己以前啥身份,糊弄我家不懂事儿的小孩儿来了。
我告诉你,我家三代贫农,跟你这种人不是一路的。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使唤我家小糊涂精,我一天来骂你一次……”
墨老太一声没吭,此后便叮嘱苏小桃不要再去找她了。
苏小桃是谁呀?小倔驴一个!
别人越是反对的,越要坚持,尤其是苏老太反对的。
所以她私下跟墨老太商量好,每天吃罢晚饭,借着出去玩儿的由头悄悄去她家跟她学唱歌。
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发现。
谁料想被苏青青居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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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桃躺下,小心翼翼问,
“苏青青,你……不会告诉咱奶去罢?”
“嗯…可以告诉,也可以不告诉…”
黑暗中,苏小桃噌地坐起身,压低声音说,
“就知道你是告状精!墨奶奶以前家里不好,咱奶不让我去她家。可是我喜欢听她唱歌……她教我的我都能唱下来,连喂猪的时候都唱呢……”
苏青青静静听着不说话。
“苏青青……”苏小桃有些生气,摇着她的手臂,
“哼!还以为你这几天脑子找回来了呢!可你连这点儿事都不替我保密……再也不理你了!”
苏青青:“我刚不是说了嘛…可以告诉,也可以不告诉…”
“咋说?”
“不告诉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