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放是一回事,走不走又是另一回事了。
花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已经仔细考虑过柳玉莲的话,如果宁鸢真的怀上时佑京的孩子,到那时,她不想走也得走。
时佑京一定会负起责任,就算他不想,柳玉莲和宁鸢都会逼他。
“还是说说你吧。”
她把话题转移到时于颢身上,“你怎么总是轻生呢?有什么想不开的。”
自从她和时佑京交往,时佑京就经常因为时于颢跑医院,她好几次想跟着去,时佑京不让她去。
后来有一次,时于颢精神状况不错,他才带她和时于颢见了一面。
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时于颢多了几分阴柔,身子骨也弱,不像时佑京那么挺拔,有气场。
“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应该去死。”
时于颢神情冷下来,“我拖累家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没有我,他们会过得更好。”
“你觉得自己给他们添麻烦了吗?”
“是啊,添的麻烦不少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倘若你没有寻死,早早振作起来,其实也给他们添不了什么麻烦。”
时于颢微微一愣。
这种话他倒是头一回听人说,一直以来他也没这么想过。
“我听佑京说起过你们小时候的那场车祸,其实那天应该是他跟着父亲进城,因为有事耽搁了,你跟着去了,他因为这件事情心里一直对你有愧。”
时佑京早就表明了态度,以后会把弟弟带在身边,照顾弟弟到老去死去,问花雾介不介意。
当时花雾的回答是没关系,她会和他一起分担。
“下次再有轻生的念头,就想想你的家人吧,他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不值得你留恋么。”
“我一个残废……”
“残废怎么了?”
花雾表情变得严肃,目光微冷打量着他,“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有些截了肢还在拼尽全力活着,并且让自己活得有意义,你呢?”
时于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沉默下来,花雾又说:“听说当年的肇事司机还没有找到,你不想把撞死你父亲,害你残疾的凶手揪出来吗?”
“……”
“如果你的家人不够支撑你活下去,那你至少要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话说到这里,花雾觉得够了。
她也不是时于颢的谁,不方便再多说。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想给时佑京打个电话,号码还没拨,时于颢缓缓开口,“你知道我哥和宁鸢睡过了吗?”
她浑身一僵,拿着手机的手本来要拨号,忽然停了下来。
“知道。”
“你不生气?”
花雾眉头皱起,“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哥发脾气?为什么还见他?”
“这是我的事。”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他。”
花雾不再接话,电话也不打了,果断起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时佑京故意走远了些,倚墙而站,做出一副在等她的样子。
她把病房门关上,朝着时佑京靠近。
“你好好陪你弟弟吧,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时佑京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于颢现在没什么事了,我离开一会没关系。”
花雾想拒绝,时佑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拉着她进入电梯。
回公寓的路上,两人异常沉默。
时佑京满脑子都是花雾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想和他分开,他更没想到柳玉莲瞒着他,去找过花雾。
他有没有和宁鸢睡过,他自己都说不清。
当时他醉得很厉害,完全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