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墙壁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顾倾城有句话没有说错,他是个彻头彻尾,自私又自利的浑蛋。
顾佳人早已结婚生子,她好不容易决心要离开李家那片泥潭,他怎么能在她拼命带着孩子往前走时,再来掺一脚,不是拉她一把,而是让她在泥地里陷得更深?
他看不得她被欺负,屡次出手,骗自己说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有些难以明说的情愫,好像在逐渐失控。
回了家,他妈妈还没有休息,正坐在客厅的阳台上,侍弄花草。
傅沉未走过去,夺了她手里的剪刀,把她扶起来:“你要总这么累,我就把你和爸送回祖宅。”
在这里住着是清净,但是老人岁数大了万一有什么事,他不在家也没人照应。
白老太太笑道:“你舍不得送我们回去。”
祖宅住着一大群的妯娌、孩子,看似热热闹闹的和乐融融,其实每天都有人挑拨离间,有人煽风点火,更有人隔岸观火,顺便添灯油,让家里那把火烧得更旺。
如果不是傅沉未爷爷奶奶都还在祖宅,能勉强震着那帮牛鬼蛇神,傅家怕是早就乱套了。
“那不如再请个保姆——”
“哎呀,你费那个劲还不如早早结婚,我们和儿媳在一块儿,每天都乐呵呵的,你还用得着担心我们的身体?”
她慈爱地拍了拍儿子的手,“你叔叔伯伯们一直拿你的婚事找茬,到时候你结婚了,和倾城生个一儿半女,不就堵住他们的嘴了?”
“我和你爸也有脸回去见你爷爷奶奶。”
傅沉未抽出手,“我不会和顾倾城结婚。”
“为什么?难不成真的像顾佳人那个丫头说的,你心里早就有人了?”
倏地,傅沉未瞳孔微颤:“您...说什么?”
她知道他心里有人?
白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扶着自己的腿站起来,窗外蝉鸣鸟叫,家家户户都亮着温暖的灯光,她看着看着眼里就有泪花闪烁,可傅沉未没有看到。
她说:“沉未,前几天我和你爸找了一位医生,问过他创伤应激症的具体症状,他说,你重伤迷离之际,脑子里的记忆和画面,很有可能和实际的有所出入。”
“所以,救你的人,应该就是顾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