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所有人上去吧！”
斯蒂夫的速度快得惊人，小半天工夫就把“德卡之舞”的机械腿改装成了类似甲板的部分，把四足机械变成了一艘船和潜艇的结合体。
主教站在船边，抱着手臂说：“斯蒂夫，你果真是绝世天才。”
“那是当然！”
斯蒂夫收起机械臂，像一个船长一般，指挥所有人依次上船，在仪表盘上按下几个按钮，“德卡之舞”便十分顺从地听随他的指挥，一个倾斜进入水中，慢慢朝冥河中央行进。
“都待在船舱里啊，不要在外面甲板上瞎逛。”
灯光被打到很暗，再加上周围丝毫没有蓝光晶簇，使得船周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阿莱透过两边的舷窗张望，但什么都看不见。整艘船就像一艘在宇宙中孤独行进的火箭，没有恒星指引前路，也没有天体提供参照，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在周围。
“也亏这东西结实，不然还真没办法强渡。”主教拍拍船舱壁说。
阿莱下意识问道：“强渡？”
“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渡冥河的。”主教走到旁边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据我所知，一般人渡河只有大约百分之五十的生还率——另一半人都永远躺在这底下了。”
“这么恐怖？”阿莱惊讶地张大了嘴，“我们不能绕过它吗？”
“怎么绕？”主教无奈地笑笑，“冥河可比你想象中长多了，根本绕不过去。河很深，往上又已经是第四层边界，与其枉费心思不如直接强渡。”
“第四层边界又怎么了？”
“第四层的上面是第三层。”这次换到小帕解释，“第三层的地形极其复杂，有‘大迷宫’的称呼，进去后立刻就会迷失方向，电子设备也屡屡失灵。对缺少方向感的有机生命体而言，进去后生还率甚至比渡河还要低。”
这是阿莱第一次听到有关第三层的事：“你还知道其他有关的什么事吗？我想听。”
小帕一听这话显然很高兴，便开始长篇大论起来：“首先是……”
在听着小帕滔滔不绝的时候，阿莱往四周瞟了一眼，米哈伊尔正在船舱的最后面做俯卧撑，主教和自己的几个部下在聊天，而斯蒂夫正坐在他的驾驶座上，表情凝重，呼吸急促。
斯蒂夫是船长，也是唯一能驾驶这艘船的人。“德卡之舞”已经几乎渡过了三分之一的河流，即将进入河正中央最深、最黑暗、最危险的部分。再往前方，就是那些水底的大型终焉之兽真正栖居的地方，那些被人们称作“水中的歌利亚”的骇人巨物，此刻也许就在脚下的某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头顶的船只。
“德卡之舞”的速度是他预先计量好的，为的是不产生过多的波动惊扰到水面下的巨物。终焉之兽的感官能力通常都不太好，因此发出些许声音的话是可以的，但是——
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斯蒂夫的思绪。在远处的河流上游，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水底逐渐传来，并开始演变成声势浩大的巨响。那声音原先十分沉闷，但随着逐渐逼近水面也变得十分喧闹，最终与那巨物一同冲出水面，爆发成震耳欲聋的巨响。
山一般巍峨的巨人，或者说就是一座山，从水底猛然钻出。在它不远处，一条长颈龙形态的海怪也冲出河面，两只怪物皆有数十米高，从远处看甚是壮观。
“我的天哪，这也是终焉之兽吗？”阿莱透过舷窗惊讶地大喊。
“你能想到的所有样子，终焉之兽都能变出来。”主教站在旁边调侃道。
斯蒂夫则完全不把它们放在眼里，专注着眼前的仪表盘与前方的河面。“德卡之舞”已经渡过半程，从现在开始每一秒众人都离安全更近一步。
在远方的上游，巨人伸出拳头，砸向长颈龙的头部。长颈龙也毫不相让，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对方的肩膀。两只硕大无朋的终焉之兽，在水面上掐起架来，引起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