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自嘲的扬起嘴角,“不过也是,掌印这么厉害,除了自己伤自己,还有谁能伤得了掌印呢?”
谢长临不理会她的夹枪带棒,轻叩了下桌子,唤荣庆来,“准备启程回宫。”
江妧就直勾勾瞪着他,忍了片刻才问,“因为婉贵妃?”
对面的人头也不抬,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念珠,“想教训一下蹦跶的厉害的小孩,并没有因为谁。”
江妧当做没听到,又问,“婉贵妃还昏迷不醒,掌印就想启程了,也不怕颠坏人家。”
谢长临脸色终于显不耐,“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江妧一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突然换上很委屈的模样,唇角紧抿,“你还是喝多了酒温柔些。”
谢长临动作一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感慨。
江妧却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委屈。
她敢放心的进去看婉贵妃,就是觉得谢长临不会那么不给面子,现在看来,他甚至能为了婉贵妃不管不顾。
相反,对自己就是阴晴不定,当真是心情好了逗两下,心情不好就踢开,哪有半点放在心上的样子?
她宁愿他一直如最开始那样对待她,也不想看他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又完全看不到自己。
“当真是三天两头提醒本宫在掌印那里什么都不是。”她气呼呼的抱怨,丢下这句就提起裙摆离开。
谢长临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微红的眼眶,把玩念珠的动作缓缓停下。
他半阖起眸子,倚在榻上,心里升起阵阵烦躁。
最后,将手里朱红的念珠轻丢到桌上。
江妧回到自己帐中,一直沉着脸。
她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没资格抱怨谢长临,更没资格怪他。
令她深感无力的,是这个局,无解。
江家和他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已经注定了的。
她只恨,自己偏偏是江家的女儿,鸠占鹊巢便罢了,还享受着江家对她的宠爱,做着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事。
江妧重新梳理了一下江家和谢长临的事,并且翻出了那本曾看了三遍的话本子。
上面写道。
大燕七皇子,出生半月被送出宫,没有登记造册,没有昭告天下,皇家不曾宣告有个七皇子的存在。
七皇子的母亲贵为皇后,膝下已有一子,皇家排行老二,于八岁被册封为太子,因她自己要求,想让两个孩子过不同的生活,希望第二个儿子可以无忧无虑,逍遥一生,大燕皇宠爱,允了她这个请求。
于是太子日日锦衣玉食,勤学苦读,钻研朝政,没有过过一日松快日子,只为将来能成为一介明君。
而七皇子被教养在别膝下,虽自由,却连亲生父母都难见上一面,好在太子心疼胞弟,时常偷溜出宫去看,两兄弟感情甚好。
后来大燕宫变,生了内奸与安楚里应外合,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国一朝兵戎相见,打得不可开交,大燕落了下风,又生叛国贼,最后大燕皇被擒,斩去首级,悬挂大燕城门三天三日。
大燕群龙无首之际,安楚趁机屠杀大燕百姓,不过一月便灭了一国,皇家无一人生还。
七皇子当时不过六岁,被太子提前安顿好送出,藏在别国,保下一命。
后来大燕活下来的一小批精锐找到他,将为国报仇的重担砸到那个七岁的男孩身上。
七皇子的安生日子就此结束,无数亡魂在他身后,叫嚷着,“皇子,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你是皇子啊!你能眼睁睁看着大燕百姓被虐杀吗!”
他沉默着,被他们架在火上烤。
先生告诉他,“王上王后将你送出,本意是想让你远离纷争,却不想生如此变故,倒叫你承受下一切。”
七皇子想到太子兄长浑身是血的模样,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