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细想,我还是个杀人犯。
如果我现在死了,去到地府,是要受那十八层炼狱之苦的吧?
凭什么呀!
我的眼泪与湖水融合。
凭什么是我死!
该死的明明是他们!
我在水中蓦然睁开眼睛,对,欺负过我的人,他们都该死!
而我,要活着!
好好的活着!
我伸展双臂在水中划动,很快就游到了岸边。
拖着湿透了的身体,我冻的瑟瑟发抖,依然努力的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视线上移,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的大男孩儿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是位故人,李观棋。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慌忙的低下头去,不敢让他看见我的脸。
“我们又见面了。”
李观棋绅士的脱下他的外套披到了我身上,突然屈身把我拦腰抱起。
见我一脸的惊慌,他又淡漠的吐出一句:“别怕,抱着我。”
话落,他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抱着我就迈开大长腿走到了路边。
那里停放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李观棋打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随后自己又上了驾驶位。
我极其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带我去哪?”
李观棋理所应当的忽略了我前一个问题,他面无表情的欺身过来,帮我系上安全带,“去一个你能吃饱穿暖的地方。”
我心里一个咯噔,“你要抓我回黎明精神病医院?”
李观棋摇头。
“我家。”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呐呐问道:“这......合适吗?”
“以后也是你家。”
李观棋这话成功使我的心漏停一拍,“可是,我现在就是一只怪物。”
“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
汽车缓缓行驶上路,看着李观棋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我一时心跳如鼓。
我从十五岁时进入到黎明精神病医院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他。
但这两年,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算多。
细想他之前对我的种种行为和帮助,也包括现在,似乎都超出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
我心里有一个很不切实际的想法,呼之欲出。
但很快我又觉得自己太过自恋。
或许,人家也只是看我可怜,医者仁心,才想着帮我一把......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一个杀人犯呢?
一路无言,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行驶进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
李观棋找好车位,拉着我亦步亦趋的跟他上楼。
他家采光极好,三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的风格很简约。
墙上挂着一串串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铜钱,在客厅角落里,还供奉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男人三十出头,一身道袍,手持拂尘,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李观棋清朗的声音从一旁的开放式厨房里传来。
“玄关左手第一间就是你的房间,你熟悉下环境,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说完,他利落的从冰箱中取了些食材,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