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协议最后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我想起蚂蚱曾经说过的话,凶手个子高,板寸头,确实和蚂蚱爸的形象都对上了。
难怪当时我提出报警,蚂蚱爸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异。
说不定他当时就寻思着想宰了我,以免我耽误他的赚钱大计呢。
包括蚂蚱身亡不久刚刚被捞上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犹记得当时张姨哭的那叫一个歇斯底里啊,偏偏蚂蚱爸冷静的不像话,还提议什么就地埋了。
现在想想,这一切都很好理解了。
杀了人可不是得尽快处理尸体么?
我觉得,如果当时我没有遇到蚂蚱,张姨也没有报警。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蚂蚱爸一定会再偷摸上山把蚂蚱挖出来,取出心脏拿到医院去换钱。
诶?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假如蚂蚱爸当时真的把蚂蚱给埋了,一旦蚂蚱的心脏离体时间过长不跳动了,那蚂蚱爸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
大概是我想的太过入神,不知不觉嘴上竟然把心里的疑惑直接就说了出来。
黄狗蛋听了当即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事儿特逗,后来我们又提审了凶手和那个主治医生,这才知道,居然是凶手理解错了医生的意思!”
我一头雾水,“什么?”
“医生想让凶手制造的,是意外,而不是死亡。就比如突然犯病或者出车祸这一类需要把人紧急送到医院抢救的意外!那个时候,他作为医生,只需要在其中稍稍动些手脚,就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杀了蚂蚱然后取出心脏瞒天过海。因为心脏移植需要在合理的时间内取出心脏,并且保存心脏的方式也大有讲究,像凶手这种谋杀和处理尸体的方式,这颗心脏就算拿到医院,也根本用不了。”
“后来那个医生哭着跟我们说,他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人,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看黄狗蛋笑的仿佛要抽过去的样儿,我也忍不住跟着乐。
但乐着乐着,心情却又莫名的沉重起来。
蚂蚱想必已经投胎去了吧?
假如他知道当初害死他的凶手,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得有多难过呀。
还有张姨,儿子没了,丈夫也入狱了,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黄狗蛋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夹了片嫩毛肚进锅烫了十几秒后,贴心的放到我碗里安慰道:“江九市每年枉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都成了悬案,真要说起来,这次的受害人还算幸运呢,最起码得了一个真相,死的还不算冤枉。好了先别想了,吃饭!”
我无奈的冲黄狗蛋抿唇笑了下,把毛肚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得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人都已经不在了,真相还重要吗?
吃到一半时,我脑海中又想起了当初黄狗蛋和几个民警上门,姥姥揍我的那场闹剧。
我越想越好笑,于是抬头戏问道,“你们当时是不是最先怀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