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裴知白放到担架上抬走,这一场马球赛也没办法继续了。
都教练询问过楚泠华的意见后,宣布这一场作废了,叫下一场的参赛者快些准备。
不多时,那平坦的球场上又有矫健的马儿奔跑起来,四旁的凉帐中也传来了阵阵的喝彩声。刚才发生的事并没有误了大家的兴致,反而这血腥仿佛激发了众人的斗志。
宁澈长公主的凉帐下。楚泠华饶有趣味地看着场上的比赛,心中不禁嘲笑:上一世自己被斩首时,这些高门贵族也是如此看着热闹,如若今后自己登上宝位,定要好好处置一番这些国之蛀虫。
正想着,玉柯疾步从医士们的凉棚里回来,低声向她回报:
“公主,宫里来的医士刚刚私下和我说,裴大人被那几匹健壮的军马踢踏,身上多是皮肉伤,比较严重的是断了右手指头,这些倒是不打紧,主要是还有...还有...”
玉柯忽然说的吞吞吐吐,满脸涨红,楚泠华有些奇怪的看着素来冷静的丫鬟,追问:“还有什么?”
“医士说......”玉柯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小声道,”还被踢...踢到了下身,今后怕是不能人事了。”
“呦,这可是件大事。”楚泠华听了玉柯的耳语,小声感慨:“裴知白是裴家独子,那文渊阁的裴老学士,人到中年与夫人才老蚌生珠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紧呢!该是快点把人送回家去,叫家中亲人悉心照顾才行啊。”
“是。”玉柯点头应道,转身又往医士们的帐下去了。
看着场上奔驰的马儿,和那些正挥舞着马球杆呼啸往来的青年男女,楚泠华忽然又觉得心中无限的畅快,竟也不是那样碍眼了。她从前天重生归来后,心中一直提着的一口怨气,在听到玉柯的话后,终于消解了些许。
春日的微风略过泠华鬓边的碎发,掠过她如玉般莹白的脸庞,楚泠华微阖双眼,三月的天气渐渐暖和了,帐中放置了几盆香画蕙草,叫春风吹散了香味,萦绕在鼻尖,熏得人心神舒畅。
“可是累了?”与她正坐在一个席上的陆长风,此时忽然关切的问她。
“此间事了,累了的话,我们早些回去吧。”
“是有一些。”楚泠华看着他,泠华唇边带着一丝兴味,笑道:“陆将军送我回去吧。”
“好。”少年将军难得露出笑容。
前世如烟,不用再追忆。
但脚下的路依旧在,她此时只是刚刚踏出了第一步。还有更恨的人,等着她去复仇;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挽回。
许是心情畅快的原因,返城时比日前出城更加顺利,楚泠华坐明黄帷饰金鸾螭绣带的齐头六驾马车里,皇家形制的宽敞的马车内置有香炉小几,铺着厚厚的波斯毛毯,金钥扶着楚泠华靠在靠垫上,玉柯又为她轻轻捶着双腿。
马车的轮子已经用棉布裹紧,先下只微微晃动,初春的黄昏颇有几分凉意,小几上的熏炉悠悠吐着甜甜木香,闻得人烦事离心去。楚泠华懒懒地听着金钥和玉柯两个丫鬟叽叽喳喳,给自己讲刚刚她们看到的趣事。
“裴阁老好像是得了信息,知道裴大人受了伤,亲自套了车来接的。”金钥吃着长公主赏的酥脆见风消,笑眯眯的向她形容,“公主,您是没瞧见那姜嘉珞,刚刚舔着脸硬挤上的裴家的马车,说是要路上帮着照顾裴大人呢!真是不害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楚泠华感慨道,“这裴姜两家联姻也算上门当户对,郎情妾意的,也不知道裴阁老对姜嘉珞这个儿媳满不满意。”
“怕是不太满意,”金钥可惜的撇撇嘴,“裴阁老到底也没让姜嘉珞上车,又把她赶下来了。”
“唉,神女有梦啊。”楚泠华说:“那我有机会可要帮帮她。”
玉柯附和着点点头,又伸手递了块帕子给金钥托着下巴。
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