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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朝(1 / 2)

天德十四年十二月,晟惠帝薨,宣皇帝诏旨:“宗庙之礼不可久旷,太子德彰且贤,其令继统,以奉社稷。 ”

隆冬的一场大雪,缄默的落了一整夜。

巍峨的宫殿内新帝即位的仪典已经结束,一辆辆车马载着刚刚参加了仪典的重臣们疾驰而过,压在路面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仿佛历史巨大的车轮碾过,正载着大晟朝这个庞大的帝国踟蹰前行,是新朝了。

而御三街上的长公主府却依旧一片寂静,自先皇晟惠帝病重起,他的妹妹——大晟曾经的泠华长公主,便被囚禁在这里。

只不过几个月而已,这座曾经煊赫一时的公主府已经褪去了曾经的光彩与华贵,变得苍白而冰冷,一如它的女主人——楚泠华。

这位大晟朝曾经的明珠,正被囚禁在公主府的正殿里。

已是巳时,阳光却仿佛无法越过深深地院墙,照进这间装饰华美的屋子。

大殿乌木的四门紧闭着,薄削的窗纸上只能投下门口铁甲侍卫们模糊的影子。

屋子里冷极了,快死了的公主是没有人为她笼一盆炭火的。

一身白衣的楚泠华跪坐在大殿中间,她漆亮的长发披散着,显得那娇小的脸庞极其的苍白,消瘦的下巴上甚至能看到浅青色的血管。

她此时仿佛同门外的冰雪是一样的,除却右眼下那一点殷红的小痣,一切人世间的颜色都从她的身上褪去了。那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副粗重的玄铁拷链,将她的双臂压向地面。

将这位金尊玉贵长大,从未尝过人间痛苦的长公主的肩颈拉扯着,让她再也不能挺直背脊,像一只被囚禁的飞鸟。

但她没有哭,鸦羽样的黑睫下,一双失去光亮的美目圆睁着。

也许她这辈子的眼泪,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流尽了。

“哭有什么用呢?”楚泠华想。

我的眼泪洗不清自己的一身污名,换不回永远疼爱自己的皇兄的命,救不活为自己而死的恩师,更淹不死那躲在暗处搅弄风云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

“吱—呀——”忽然那沉重的乌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一行七八个内官携着殿外雪后的冷风鱼贯而入,走在他们最后的是一对华服男女。

男人玉冠绛服,志得意满的笑容让他原本称得上清隽书气的面容变得恶俗了了起来。

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紧靠在他的身侧,正捏着桃粉色的手绢抵在自己的鼻子前,望着大殿中间的楚泠华,娇滴滴的说道:“这大殿里真是同外面一样冷呢,难为姐姐在这里跪着,妹妹见了真是心疼呢。”

楚泠华没有抬头,她知道那是裴知白和姜嘉珞,一个曾是和她举案齐眉的驸马,另一个曾是她最要好的闺中蜜友。

她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应该就这样一直沉寂、顺遂下去。

有爱人,有朋友,有那样勤勉的兄长为帝,大晟仍是中州最强盛的王朝。

这样,就不算是辜负父帝与母帝的苦心,让自己活的宁静而澄澈。

如今想来,却像是一个笑话……

“呵”楚泠华吐出郁在胸中的闷气,眼前白色的水汽飘散在疏冷的空气中,短暂的恰如她这蠢笨愚钝的一生……

又是一阵衣袂窸窣,“属下、臣女见过陛下。”

“姑母,明日是个吉日,侄儿来送你最后一程。也深谢你多年来的教辅之恩。”说话的竟是当朝的太子,哦不,他今日已然登基,是新帝了。

看着黄袍加身的新帝,楚泠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咒骂道:“楚明焕,你这个弑父杀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你怎配为人!”

挣扎起身想要扑过去,却被禁军们压在了地面。

“乱臣贼子?趁先皇病危,意图与陆长风合谋篡位的人可是你呀,姑母!你们密谋的信件还是裴大人上缴的,满朝文武都是证人,怎么姑母今日还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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