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没有见过,就连羽衣也没有见过;后宫里的妃嫔不知道女神官姓奉,名烬兰,可羽衣是知道的,所以她就私下里问桑桑:“主子,君上这是想干嘛啊,这灵妃到底是何人呀?”
桑桑轻哼一声,“干嘛?留个念想吧。”
“娘娘这次不管吗?”羽衣觉得这也有些不像话。
桑桑随意地往榻上一歪,神情中带着几许倦色:“随他吧,我也不想管了。”
她管得了一时,到底管不了一世。
今年的悦神节,因着国师不在,司羡便将宫内悦神节的流程简化一部分。
文书下发至神机阁,星官们看过后不禁议论纷纷,有人道:“也不知国师大人现在到了何处,若他还在,这流程定不会如此简单。“
有人则道:“简单点也好,礼官省事,咱们省心,两全其美。”
还有人道:“你是不嫌累还是怎的,悦神节事少了不假,可这推算比悦神节这一摊事儿可累多了。”
“哎呀,王君要怎样就怎样呗,钱不少一分就行。”许多人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工作内容。
“你们说国师大人到底去哪儿了?”角落里一个眉眼平淡的星官忽然道。
有人看他道:“你这话问得,估计是桩机密的事,咱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个星官却又道:“国师大人很少出宫,更别说出远门,我觉得这事儿定不寻常。”
一旁的同侪摆摆手,“咱们这里谁做的是寻常的事?别想东想西了。”
角落里的这人复又埋首于推演图之中。
此人名叫涂洺鹤,正是之前在走云塔上主动让司羡看推演图的那位星官。
那日司羡看过后也没有一丝半点想要赏赐犒劳诸人的意思,这涂洺鹤便只得从旁想来钱的路子。后来赶上国师外出,这人就想从神机处偷几幅推演图出去换钱。可是这些旧的推演图已是昨日黄花,并不怎么值钱,而值钱的近期推演图则在国师的屋子里锁着,涂洺鹤就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去偷窃。
之前他选的就是悦神节,因为悦神节那两日星官们也要出席各种仪式,神机处只会留两人值守,这人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各个环节,觉得那么长的时间里神机处只有两个人,还是非常值得一试的。可这新文书一下发,他发现节日当天的流程简化后,星官们离开的时间也变短了,这才不甘心地问东问西。
其实此人并没有什么当神偷的潜质,只是因着家中孩子多,他花钱又有些大手大脚,这才想了这样的昏招。
像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想,每日兢兢业业地做个什么劳什子星官有什么好,他们根本就是国师大人手中的算盘珠子,即便也能说是个官,可不过从七品,每个月得俸禄就那么一点,不像那些朝堂上真正的官,俸禄再怎么低,也有一两个从外面弄钱的办法。
这样的想法一起,他这心里就犹如火烧一般,燎得整个人都难受不已,最后就想出了个偷推演图的法子。
可那到底是王室机密中的机密,此人不过一个普通星官,悦神节那日铤而走险一番,可几日后到底还是被抓了。
说起来他也是低估了宫中的暗卫,他们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看着神机处,可是就神机处里的这些星官们从哪来、又要到哪儿去,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此人自以为做的隐秘,实际上漏洞百出。
因为司羡想看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所以听暗卫来报他偷了一沓子的东西出来也没有让人立刻把他抓住,而是让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跟这名星官购买推演图的人表面上是一行商,后暗卫们跟着他几经辗转,发现他一路南下,似是要去往朝国。
司羡心里有了数,就下令将那涂洺鹤抓住。
涂洺鹤其实也没给那行商原版的推演图,而是给了一版他手抄的,至于原版,他自然是要用完之后还回去的,而抓他的时机就在还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