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喘了半天才叫出一声:“红鲤姑姑。”
入了秋,天高云淡的,红鲤心情也不错,遂只是道:“桑姑娘醒着就跟我走一趟吧,太后口谕,着姑娘入锦麟宫回话。”说着,不等桑桑有什么反应就又出门了。
门外站着柳叶和柳枝,红鲤看到她们便道:“桑姑娘不方便,你们进去伺候伺候,穿戴好了我就带她去见太后了。”
这就是属于命令了,她是太后的人,柳叶和柳枝也不好违抗,只得进屋去按她说的做。
桑桑虚弱,往头上插支珠花都手抖,于是全都随她们打扮。
桑家人个子都高,所以桑桑比起一般的女子还要高些,是以这一装扮起来更显瘦削苍白。柳叶年岁长些,在宫外有个妹妹,也是高个子,每每看到桑桑就觉得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这些天见她虚弱的连筷子几乎都拿不起,还偷偷地哭过一回,如今见她这样病弱,身上还要一层层地套那么多东西,更是觉得心酸。
反倒是桑桑,见她神情不对还以为是又被膳房为难了,于是道:“天气不冷,吃食没有热的也不会太凉,也不用一次次的去要了。”
柳条知道柳叶是犯了“老毛病”,遂虚应着:“姑娘不必操心这些,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待桑桑穿戴好,红鲤半刻也没有停留地就要带着她走,柳叶又紧追两步跟着红鲤道:“我跟着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帮个忙。”
红鲤上下打量她几眼,忽道:“不必你,柳条跟着吧。”
柳条正在廊下扫灰,闻言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将手往裙摆上抹了抹才走过来。
“行,就你了。”红鲤赶着回话,是以说完之后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柳叶赶紧跟柳条道“机灵着点儿”,而后自己去廊下接了柳条放在那儿的簸箕。
桑桑身上的衣服虽然看着是一大蓬,实则都是雪蚕纱,没什么份量,可纵然如此,她也走得十分辛苦。
红鲤走在前头,跟之前客气的模样不同,这回她表现出来的是十足的疏离。桑桑自然感觉得到她态度上的变化,所以也跟得不紧,只是按着自己的速度走自己的。
多亏朝露轩与锦麟宫相隔不远,红鲤这才没将她丢了,不过即便如此,俩人依旧差着一大截距离,红鲤进了锦麟宫的院子不得不在殿外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桑桑提着裙摆缓步上了台阶。
此时阳光正好,照得雪蚕纱蓬亮,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纤细高挑得女子拢在一团光里。
雪蚕纱其实并不算是顶好的料子,甚至算不上贡品,因为里面除了雪蚕丝还有普通的蚕丝丝线,然而这料子此时此刻穿在她身上却是正正好,因为阳光能够透过轻盈的雪蚕丝却无法完全穿透普通蚕丝,是以随着她的缓缓走动,阳光在她的衣裙间时隐时现,如同流动的星河。
有那么一瞬间,红鲤觉着这个女子就属于这里,操纵着周围的阳光、风、尘埃。
她远远看着,甚至屏住了呼吸。
葛太后人老成精,在宫中日复一日不过是打发时间,是以桑桑是圆是扁根本打动不了她分毫,进了永清殿,照样是该下跪就下跪,该叩首就叩首。
“我听说你不愿意去萧郡王府上伺候,可有此事?”葛太后是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是质问。
桑桑想回话,一开口却是因着气短先咳了两下,然后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斩钉截铁道:“确有此事,奴认罚,但若不能出宫只愿侍奉王君。”
葛太后正在摆棋谱,见她如此油盐不进,被气了个倒仰,把手里的棋谱往旁边一甩:“好好好,你答得倒是干脆。”
桑桑不说话,纵然有个柔顺的外表,骨子里的倔强此刻却是完全显露了出来。
她这样子,葛太后竟然又觉得不怎么气了,于是道:“既然你说了只愿意侍奉我儿,那我就成全你,今封你为才人,赐住绛云殿避风亭,无召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