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没人的地方,白清梧拿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散发出精神力,精神触须向着陈列馆延伸。
感受到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她收回外放的精神力道,“出来吧。”
白清梧有些无语,这黑衣男还真是阴魂不散。
黑衣男之前虽猜测她是演戏,但真看到这么迅速的变脸,还是第一次。
他从树上跳下,取下棒球帽,白清梧差点吹了个口哨,哦哟,又是个帅哥,果然是物以类聚。
但她面色平静,一脸冷漠,丝毫看不出此人内心有多不正经。
“单纯想看看雪山屠杀者什么样子。”黑衣男道,然后向着白清梧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名不虚传。”
白清梧:……
我怀疑你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并且在挑衅我。
看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白清梧眉目含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呵呵,小黑衣男。
要不是现在要装作听不见,她直接上前一个阿瓦达啃大瓜!
{又是这个笑容!}
{和平常有不一样吗?}
{不觉得满含杀气吗!}
{明明这么温柔人畜无害!}
白清梧藏在一块石头后面,若非特意绕一圈走到她面前,几乎不会有人发现。
她小心翼翼将精神力触手探入陈列馆,顿时整个人如坠冰窖,寒冷从脊梁骨开始向全身蔓延,不知不觉间,后背竟以冷汗一片。
她赶紧收回精神力,不忘掩盖痕迹,使用“水云身”,几个闪身,便回到了房间。
【水云身(SSR):来去如风,自由无所缚。】
白清梧坐在床边喘息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仍心有余悸。
通过精神力,她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
十几尊佛像或菩萨像如众星捧月般将正中的菩萨像合围起来。
那绝对是白清梧见过最美的雕像,美过任何一个艺术家的作品。
她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神情悲悯,恍若真人。
白清梧不由自主的让精神触须更加靠近那座菩萨像,下方用血红的颜色写着——
你怎知我,菩萨心肠。
一晃神,这几个字开始融化,血淋淋的滴下。
白清梧仿佛听到一声怜悯的叹息,又是一声声——
“菩萨菩萨,佑我全家安康!”
“菩萨菩萨,您真是功德无量!”
……
不同的声线念出相同或不同的话,无疑不是在祈祷或赞美。
这些声音透过精神触须传入白清梧脑海,清晰又冗杂。
脑子昏沉一瞬,再探去,满殿的菩萨像消失,只剩一群和尚围着一位姑娘,不停的念诵着晦涩拗口的经文。
地上鲜血绘制而成的阵法,随着诵经声缓缓流向正中那位姑娘,这诡异的场景,倒像是在镇压。
白清梧想将精神力再次绕过外面的和尚,探入里面,所有和尚的脑袋立刻转向她。
他们本是围成一个圆,方向各不相同,此时却整齐转至同一个方向,他们身子仍旧是原来的模样,脖子上的头颅看向同一个地方。
所有人的表情仿佛复制粘贴。
仔细一瞧,眼尾被粗糙的线缝至下垂,嘴角也是,他们竟是被活生生缝成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白清梧不由自主的看向中间的姑娘。
她竟和最开始所见的菩萨像,长得一模一样!
白清梧看见姑娘嘴唇微张,想要努力挣开嘴角细致的缝合线,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鲜血越渗越多。
嘴角已被拉扯得不成样子,掉落几块细小的皮肉,她嘴巴大张,里面没有牙齿和舌头,口腔似乎被烫过。
外围的和尚已经没有当时的从容,想要起身逃走,可早已渗到他们所坐蒲团下的血水,将他们紧紧粘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