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好,万里无云。
李锦溪身披一件雪白的大麾,其毛色几乎与地面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她的面前是一栋楼,
眼前这个地方,建设的不似普通秦楼楚馆那般招摇,门口左右各放了一只威严的石狮子,二楼三楼有墨绿色的绸缎点缀。
正门中间的牌匾上,龙飞凤舞书写着三个大字:“轩景楼。”
李三娘跟在后面小声哼哼:“名字起的还挺雅兴。”
这样一副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文人雅客聚在一起谈论学问的圣地。
门口站着一位看起年约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招呼客人。
头发半披在身后,挽了一个男子不常用的十字发髻,鬓角簪两朵花,特意修成柳叶形的墨色眉毛,加长的眼尾。
还有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的唇线,
如此精致的妆容,让李锦溪一时间怀疑对方是不是偷偷和自己对调了性别。
“几位客官里边请。”男子见到她们,露出一副营业式的笑容,发出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妆容一般,带着几分阴柔。
李锦溪莫名想起了自己成亲前有次想要逃跑,半路上遇到有个名叫江十郎的劫匪,和眼前这位的做派极像,也不知二人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
“奴叫商枝,轩景楼的老板娘,客官几个是头一次来吧。”阴柔男子有一双颇为毒辣的眼睛,但凡曾经见过的客人,脑子里都残留着大致的印象,
尤其是……
他看向眼前的几位,最前面的黑皮肤高个子暂且不说,重点是她身后带着帷帽的姑娘,
身段窈窕,浑身自带一种闲适烂漫的气质,商枝在这一行做几十年了,见过无数男男女女,都比不上眼跟前这位。
帷帽女子外面披着雪狐大麾,里面穿了一件浅紫色的衣裙,样式看起来极为简洁。但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个面料用的应该是上好的流云蜀锦,市,面上一匹千金难求。
商枝几乎下意识在脑海里做出了判断,眼前这位是个千年难遇的大客户,等会儿绝对要把人伺候好了!
这样的有钱人,手指头随便露出个缝,都够平时楼里大半日的收入。
至于对方是个女子,为什么还来这种地方嘛,商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象姑馆的存在,与听雪楼等地方本质上不同,这里的小倌,既是服务于男子,也服务于女人,
在商枝的人生经验里,无论男女,只要是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
“一楼是散客,商枝带您去二楼。”他笑得殷切,拿起手中的团扇,挡住半张脸颊,朝紫衣女子抛了个媚眼,企图来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
可惜,事与愿违,见惯了顾淮美貌的李锦溪,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
倒是李三娘不负众望,抛出一枚沉甸甸的金子丢到对方手里,
当然,这金子是李锦溪提前给她的。
商枝熟络的接住,拿在手里暗暗掂量了一下,表情变得更加谄媚了。
其注意力立马从李锦溪身上转向撒钱的三娘,这位娘子虽然身材高大了一些,但……
商枝闭着眼睛从头到尾一顿胡夸。
李三娘听的十分受用。
哎,有钱当大爷的感觉真好。
爽。
李锦溪右手抵住下巴壳,说起正事:“不用,把你们这儿的头牌,给本姑娘请出来。”
轩景楼的头牌,京城只有一个,远近闻名。
商枝听闻,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道:“这,怕是不成,钟公子近一年来身体有恙,接不了客。”
实则是被人常年花重金包养起来,不敢接客。
“什么?”
李三娘掏了掏耳朵,二话不说一脚踢到旁边的椅子上,连带着其后面的桌子也倒了下去,果盘洒了一地:
“得病了?得什么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