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唱哭的戏子都没他玻璃心。
依她所见,这个时候两人还睡个毛线啊,赶紧召集幕僚想想怎么办啊。
床铺吱呀吱呀的响,苏凌薇含着破碎的声音提议:“实在不行,就让钱学士永远闭嘴吧。”
来个死无对证。
倒不是她对穿越过来的这个便宜爹有多少感情,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古代家族为首的社会形态下,苏凌薇很清楚这一点。
月黑风高时,正是杀人夜。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你当下不去做,那可能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做了。
这一晚的太子因体力劳动过剩,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睡梦中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感情里被哄好的孩子一样。
而与此同时,大理寺监牢。受舞弊案件影响,最近关押了许多人,尤其是,与这届科考有关系的翰林院文人。
其中一间位置隐秘的牢房里,单独关押着一位身穿紫色官袍,大概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正正经经的端坐在凳子上,面上波澜不惊。
正如太子所说,钱学士的指证,还没有任何证据。在案件没有完全审判明了的情况下,苏丞相这身衣服,暂时是不用剥下去了。
顾淮带着几人走过来例行询问,
赵力甩了甩手中蘸了盐水的鞭子,直接问:“是不是你干的?”
苏丞相眼都不眨否认:“不是我。”
赵力:“钱学士说是你指使的,殿试前一夜,他去过苏府。还有你们府上的门房可以作证。”
苏丞相死猪不怕开水烫,强硬开口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那个门房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中,怎么可能出面给大理寺的人作证,休要诈他。
话说让他意外的还是钱学士,每三年的科举卖题一事,几乎都变成了圈子内部历年不成文的规矩。
是大半个翰林院重臣都参与进去的事情,专门为那些顶尖权贵服务,为此,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能分上一大笔羹。
今年也不例外,太子在西原山开采铁矿,颇为耗钱。苏凌薇的水粉铺子遭遇大皇子构陷,生意一落千丈,反而倒着赔给了那些贵妇不少银子。
眼看钱不够用,往年为了保密,只卖出一个进士的名额,载苏丞相的做主下,今年多出了几个家里富甲天下的商人之子。
他与钱学士也也算合作很多年了,之前从未出过问题。
他不明白的是,就算被抓住了,这等明摆着株连九族的事,主动认罪也不会减轻任何责任,钱学士为什么要将他给供出来。
好得私下来先威胁他一下啊,比如说你必须想办法把我捞出去或者把我的家人捞出去,否则我就告发你。
他也不是不能答应啊。
赵力挥起鞭子,落在了苏丞相的脚踝边,打的地面啪啪作响。
苏丞相呵呵笑道:“来啊,你有本事杀了老夫。”
他现在还是一品官身,这身衣服不脱,对方就没有权利体罚他。
只要他咬死不承认这件事,苏家,皇后娘娘,迟早能把他捞出去。
苏丞相猜的不错,以他如今的地位,赵力还真不敢轻易打人,刚刚只是做个样子罢了,他把目光看向顾淮,求指示。
顾淮摆了摆手,意思是今天到此为止。
几人回到前堂,顾府的四菜一汤及时送来。
赵力边打开食盒边抱怨道:“这老家伙油滑的很,审了几天也没有丝毫破绽。”
盒子里有顾淮最爱吃的叫花鸡,鱼香肉丝外加两个素菜,还有一盘糕点。
顾淮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到馒头上,一起塞进嘴里吃。
一想到准备饭菜的人是谁,连日里的疲惫都缓解了许多。
他又掰了一个鸡腿,
“不好了,大人,天字号牢房里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