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风和日丽,马匹以一个匀速哒哒的往前跑。
“夫人,您变了许多。”
李锦溪撩开帘子,接过赵力手中的几包糕点,他们队伍在回去的路上没隔多远就碰到了赵力。
“哪里变了?”
“就是,我也说不上来。您看,您以前从不主动和我搭话。”他其实是想说,李锦溪的气质变了,眼神中没有以前那种漠视感了。
是的,就是漠视,赵力终于给这种感觉找对了形容词。如果说顾淮是冷漠的,对大理寺的刑犯冷漠,对朝堂里的大臣们冷漠。这种冷漠说厉害一点也只是种性格,他始终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那李锦溪更绝,她的眼里有一片漠视。对这个世界的漠视,她好像很在意这个世界,又自动的与周围所有人隔绝,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异样感。
“那我以后多和你搭话。”李锦溪哈哈大笑,被顾淮强硬的将车帘子放了下去,挡住二人谈笑的视线。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从前的她就像有一个壳,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五感封住了。无论李家,还是顾家,亦或是任何一个人,从不主动付出感情。总觉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一溜烟的回去了,与这些人再无瓜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李锦溪温柔的看着顾淮,这是一个可以为了救她豁出性命的男人,她动容了。
顾淮嘴角敛起笑意,拿起一块桃花酥,喂到小姑娘嘴里。
李锦溪吃完,依赖的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那人怀里。
你已经死了,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
这是你的第二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很幸运的保留住了以前的记忆。
潜意识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脑海里灌输。
……
顾淮没死,顺利的回来了。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几家欢喜几家愁。
喜的那几家,庆幸自己比较谨慎,期间没做过什么小动作,又躲过了一劫。
至于愁的那几家,那是真的惨。已经纷纷盘算起落在自己头上的惩罚了,尤其是刘尚书一家,整日心惊胆战,自觉脑袋马上要搬家了,府里人有甚者已经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跑路。
顾淮拖着一副病体,进宫觐见皇帝。这一待,就是大半个下午,京城里面人心涌动,全都紧盯着这边动静看。
太监王福全拿着圣旨宣读,顾淮这件案子,由京兆尹,刑部,大理寺一起来查。顾淮为了避嫌,暂时待在家休养,不得参与这个案子。
刘家人听闻大喜,他们本以为按陛下对顾淮的信赖程度,不会按流程让人避嫌呢,没想到是这样。顿时觉得这件事情也没那么糟糕,还有回旋的余地。
翌日,刘振被抓的时候,刘家人只有刘振母亲哭的伤心,“我的儿啊,儿啊,都是那千杀的李家女人毁了你。”
刘尚书站在身边,当场给了老妻一个耳光,语气中透着冰冷:“夫人身体不适,最近几年都需要休养。”
这是禁足,一禁还是好几年。周围人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刘尚书心里发虚,他们这趟下来本就得罪了顾府,要是再传出诟病顾淮夫人这种言论,后果不堪设想。
顾府,大堂内坐着几个人,顾淮,赵力,梁豫,何远外加一个——李锦溪。
“这就是你的避嫌?”李锦溪瞅了眼这帮人,表情一言难尽。
“你让梁豫代表大理寺主审,短短几天再想办法把何远提成五品官员,抽调进来代表京兆尹府参与此案。”
李锦溪心想你这是避嫌吗,避和不避有什么区别?
“夫人此言差矣,大人这般安排极妙。我今日过来只是讨杯茶水,与大人鉴赏书画,并无其它意思。”何远坐在椅子上,吹了吹飘在杯子里的茶叶,笑容谄媚极了。
他是真的得意,原先的七品参军,不知道这个位置坐了多少年了屁股没动。本以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