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这个他熟,暗卫点头应下,一个闪身,又没了人影。
顾淮回到房间里,碗里的汤药还剩大半碗,他也不嫌麻烦,一勺一勺极具耐心的喂到对方嘴里。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是一个高热,李锦溪再次醒来后已经是很久了。
她睁开眼睛,觉得有些晃眼,又闭了回去。
这次再睁开,感觉好多了,原来已经夜晚,柜子上亮起了油灯。
房间内,不知何时搬进只低矮的案几,上面有一摞厚厚的公文,齐齐整整摆着。旁边是文房四宝,顾淮一人盘坐在后面,正在公文上写着什么。
顾淮是爱工作的,事实上,若非李锦溪这几天没有和他待在一起,二人间骄奢淫逸。他平日看起来更像是个工作狂魔,与自己完全不一样。
顾淮处理事情的时候,眉眼间不骄不躁,除了偶尔间停下来思考,露出几分凝重之意,其间不见丝毫的不耐烦。他不像是在替人打工,更像是真真正正的在做一件事,将自己的精力和心血全都融了进去。
李锦溪忍不住从床上翻了个身,两只手抵着下巴,趴着看他,问:“你不累吗?”
又补了几笔,将这段话最后几个字写完,顾淮才抬起头,不明所以的重复:“累?”
“是啊,你看你整日忙于公事,也不见休息。我说的不是单纯的睡觉休息,而是指一些活动。”
“比如梁国公累了,会约着同僚吃酒看歌舞。大哥累了,闲暇时去打马球。我累了,就约着江……约着他人去百戏楼听戏。”
太险了,差点将江少宁给说出来。
“那你呢,你会做什么?”
顾淮抿了抿嘴回答:“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啊,怎么会没有兴趣呢?是个人都会累啊……”李锦溪似是惊奇,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大意就是些看中当下,及时享乐之类的咸鱼生存法则。
顾淮没有说话,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他年少失怙,母亲难产而死。此后,乡亲邻居将他视为不祥,说他天煞孤星,克死了母亲又克死了父亲。
年纪太小,又没有人庇佑他的情况下,只能出来沿街乞讨。当时的他还单纯,以为失去尊严便能换回一些食物,可是没有想到,就连街上乞讨的地方也早就被人划好了地盘。
有个好心人赏了他碗快馊了的剩菜,转眼间就被其它的乞丐们一拥而上抢了去。他太饿了,发了疯的和那群人争抢,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管不顾。最后更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顶着一颗血流不止的脑袋,将那几人打成重伤。
他终于饱食了一顿,除了那碗馊菜,还有从乞丐们身上拿到的铜板。
从那以后,他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也践行着与这份规则所匹配的事情,行事间越发狠厉果断,心中的那点温情也早已不存在。
这么多年,靠着这份坚持和果敢,一步一步爬上了这个位置。他的心早已无甚波澜,只有向上爬这么一个信念。甚至都没有了常人基本的喜怒哀乐。
他以为他不再有心,日子就这样子过吧。直到,两年前的某天,遇到了一个总是偷看他的小姑娘,只是回看了一眼,他便沦陷其中。
她是那样的美好,眼中带着清澈和简单,与他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让他忍不住的想把这份截然不同的东西捏在手心里,最好是捏碎了,然后再拼凑在一起,不断的占有和把玩。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真的不累吗?”小姑娘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试图纠正他这个呆板的想法。别人不理她还硬说,这要是碰见个常人指定要骂,你怎么这么聒噪。
顾淮不仅不觉得聒噪,只觉得自己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冷清世界多了一抹亮色,他从案几后站起,眼睛灼灼的盯着床上的小姑娘:“现在累了,需要休息。”
李锦溪被吓了一跳,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