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脾气了，气死我了！哪天找人揍他！”
李尘咳嗽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话？”
黄雅莉一愣，发现毛彤彤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眼泪止不住地流。
“哎呀，彤彤，你别哭了，我们的钱真的不着急，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毛彤彤摇摇头：“不，我不是因为压力才哭的，我是……”
毛彤彤崩溃痛哭：“我就是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家人！我这些年的付出，就没有任何回报！我从小就不被喜欢，哥哥有玩具，有新衣服，有蛋糕，有卡片……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呜呜呜……如果他们爱我，他们关心我、在乎我，哪怕我再苦再累也没有怨言，可是……他们只拿我当提款机……呜呜呜……”
黄雅莉道：“老公，你劝劝她呀，我不会说话！”
李尘道：“彤彤，我们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这很不公平。但是我们的未来是可以选择的，这很公平。”
毛彤彤道：“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倒霉了，这种感觉，你们不会懂的。”
李尘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看着毛彤彤的眼睛：“毛彤彤，看着我。”
毛彤彤看着李尘，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尘认真地道：“我是一个孤儿。”
毛彤彤和黄雅莉都很吃惊。
李尘道：“从有记忆的那天起，就没有爹妈，一个亲人也没有。连一个偏向的妈妈都没有。我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又傻又笨，总是被人欺负。孤儿院里的孩子都不喜欢我，他们经常欺负我，追着我打，又一次用拳头那么大的石头砸在我的头上，鲜血直流。”
两个女孩子都沉默了，感觉李尘也好可怜。
“孤儿院里有个老师，也讨厌我，经常体罚我。我就跟他作对，他就变本加厉地处罚我。所以，我六七岁的时候就睡水泥管道，去垃圾箱翻食物，和路边的野狗抢吃的，偷包子被老板按在地上用皮带抽……”
“哇你别说了！”黄雅莉竟然哭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小时候那么惨！我的天啊！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人生吗？”
毛彤彤不哭了，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李尘，两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毛彤彤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天性乐观，出手大方的李尘，竟然有一个那样的童年。
“那……后来呢？”毛彤彤问。
“后来有几个姐姐，大概是从五岁开始吧，记不清了。她们保护我，照顾我，把我当亲弟弟看待。我们一起淘气，一起偷东西吃，一起找可以藏起来不被人发现的安全屋……”
“哦，那之后就都好起来了吧？”
李尘摇头：“我八岁那年，快九岁了吧？孤儿院着火了。”
两个女孩子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李尘道：“有一个姐姐为了救我，浑身大面积烧伤，从此以后容貌尽毁，被人当怪物看了十五年；我出了火场，却听说七个姐姐都没出来。一个人说他可以救我的姐姐，但是我得跟他走，和姐姐们分开。”
“那你……跟他走了吗？”
李尘笑了：“我没有选择，其实我对火是有点恐惧症的，我长这么大没怕过，但是那年的大火，现在想起来我还会发抖。为了救姐姐，我跪下给那个人磕头，流着泪求他。”
“姐姐得救了，但是我连跟她们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带走了。”
“去哪儿了？”两个女孩子一起问。
李尘摇头：“那段经历，比之前在孤儿院的经历，痛苦一百倍。你们不会想听的。这么说吧，就你家这点儿破事儿，跟我看到的人间地狱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如果那个时候让我选，留在那里，还是生活在你这样的家庭里，我宁可断一只手也选你的生活。”
李尘道：“彤彤，我不是在跟你比惨，我是说，总是有些事，是我们无法决定的。但是也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