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子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神情令人很不舒服。
“国师,你逾矩了,宗庙重地不是你应该来的。”上官玄不悦道。
“陛下说得是,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子虚怕是恕难从命了。”
“怎么,国师难道想造反不成?”上官玄厉声道,养虎终成患,虽然百般防备,但还是防不胜防,如今见他出现在这里,便知自己的筹谋功亏一篑,她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那些跟随她的人要大祸临头了。
子虚见上官玄站着不动,以为她还心存侥幸,便道:“陛下不用再等了,您的亲卫和禁军已经被我的人换掉,城外的军队没有令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哦对了,这份功劳是属于您最亲近的女官香浮的,至于那些试图反抗的人,当然都已经轮回去了。”
“你是说香浮背叛朕?”上官玄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陛下若是不信,就让她亲口说吧。”门外走进一个杏眼桃腮的女官,正是葛香浮,只见她深深地看了子虚一眼,然后朝上官玄行礼,口称陛下。
“是你背叛朕,投靠子虚?”上官玄的声音威严,却不如何动怒,不知是她涵养太好,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葛香浮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开口:“香浮对不起陛下,可是...这算不上背叛,毕竟,国师是香浮的恩师啊。”
原来竟还有这层关系,那就不奇怪了。上官玄冷笑,原来自己身边早就安插了他的人,看来他还真是深谋远虑,一时又想起死去的弟妹,这里面会有他的手笔吗?
子虚仿佛看穿了上官玄所想,主动承认道:“不错,二公主和两位皇子都是我送走的。”他此时不自称‘臣’,也不称‘在下’,而是称‘我’,可见已经不把上官玄看作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了。
上官玄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哭不闹,也不做垂死挣扎,而是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那种镇定自若连子虚都钦佩不已。
“脱下这身衣服,我保证你平安。”子虚再次开口,声音几乎是温柔的。
上官玄嗤笑。
“难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吗,玄玄?不,我想要的和你以为的不一样,我不以杀人为乐。”这番说辞确实出乎人的意料,但是任何人站在上官玄的位置都不可能欣然接受。
“玄玄,我不是个醉心世俗权力的人,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当然了,干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可我不愿意那个人是你,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他说到这里,自嘲似的笑笑,“上官家的女人都太厉害了,而其中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明明不是刻意引诱,却让人心甘情愿臣服。以前不懂,总觉得师父天纵英才,到头来栽在儿女情长上未免可惜,如今才知道,儿女情长也自有一番妙处。”他说这话时,香浮脸色剧变,眼里的痛苦一览无余,但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上官玄对子虚的话嗤之以鼻,这个时候让她相信子虚对她有意思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真实,不过既然已经落到这个田地,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又看见香浮变脸,不难猜出二人之间有一段师徒恋情,真是作孽啊!
“子虚,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面说着不贪恋权力,一面又逼宫,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又跟自己的徒弟不清不楚,你还真是高风亮节。”
原以为他听了这话会勃然大怒,谁知子虚恍若不闻,倒是一旁的香浮面色惨白,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一个姑娘家被人当众戳破心思,且爱慕的还是自己的师父,简直是罔顾人伦,偏偏师父无喜无怒,更令她无地自容,她倒宁愿子虚骂她罚她,至少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尚有一席之地。
香浮的痛苦并不能让上官玄拥有多少快感,她一向身居高位,要什么有什么,无法体会求而不得的无奈与煎熬,她只是怜悯,怜悯一个堪称典范的世家闺秀,为了一段不伦之恋背叛君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