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一直兀自走在前方,跟水阳州保持了五米左右的距离,背影高大伟岸,也有一丝说不出的寂寥。
等到了后方封印前,他停下脚步示意侍卫退下,对水阳州淡声道,“跟上。”
水阳州好奇的打量面前煞气包裹的封印,以及封印前种植的花花草草,心中约莫猜测到了这里是做什么的。
沉时这么着急把他带过来,定然是直奔主题,至于主题,应当就在里面。
直到他跟随沉时一脚踏进封印里,望着面前乍现的场景惊讶,“这不是月门安乐亭的摆设么,你竟造出一个和安乐亭一模一样的地方?”
眼前这熟悉的摆设与布局,可不就是安乐亭的模样。
不过徽音死后,安乐亭就此荒废,除了昭渊和江临的弟子段京辞偶尔去打扫外,再无其他人去过。
但如今昭渊身体又不舒服,段京辞也在一年前被江临支到人间去处理邪祟,导致安乐亭现在长满枯草无人清理。
水阳州边打量边摇摇头感慨,“你师父若是知道你这么小心翼翼的保存好安乐亭的样子,九泉之下定然会欣慰的。”
他话音未落,沉时一记眼刀扫来,“她没死。”
他的徽音只是睡着了,又何来九泉之下一说。
水阳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正,“好好好,她没死,你找我来应该就是为了她的事吧,现在带我去看看?”
沉时深深看他一眼,闷声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水阳州怕再次惹怒他没有好果子,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跟随他进到一个山下的冰地里,扑面而来彻骨的寒意,这才忍不住抱怨,“这里也太冷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拿一下厚点的衣服遮挡一下寒意。”
他这话不出意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水阳州也不尴尬,一边往里走打量面前墙壁上结的厚厚的冰雪,一边点评,“若我没看错这应当是海底沉冰,是三界中温度最低的冰块,可用来保存尸首常年不化,知道这个的人少的很啊。”
“闭嘴。”沉时终于受够了他的聒噪,吐出两个字。
水阳州撇撇嘴,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与此同时,他们越过前方的逼耸,进入一个宽敞的冰地中央。
水阳州一眼就看到了冰地正中央躺着的女子,瞬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啧啧啧,徽音,三年未见,你怎么冻成这样了。”
他快步朝冰床走去,还没触碰到徽音的身体,手就被毫不留情拍开。
“不要碰她。”沉时站在冰床旁警告,用身体隔绝他与徽音。
“我与她好歹曾是同门,如今来祭拜一下应该没什么吧,”水阳州不满,“而且你不让我碰她,那找我来做什么?”
“救她。”
水阳州头顶都散发问号,“沉时,你还真把我当成天上的神医了是吧,暂且不说我一个医者如何不触碰病患就知道她的身体病情,你且看看她脸上的冰,都有一尺厚了。”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是我打击你,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我今日所能做的,只有来这里给她上一炷香,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沉时眼中的阴郁越发浓重,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让人心惊的警告,“那我便把你也变成死人,让你下去想一想怎么医治我师父。”
“你...”水阳州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沉时嘴角勾起讽刺一笑,“天山长醫自称医们鼻祖,若是连这都无法,便没了生存的必要。”
“你想干什么?!”
沉时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灭、门。”
“你敢!”
“试试便知。”
这天下从未有他不敢一事,反正他在苍生口中已经是离经叛道之人,也不介意多这一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