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去哪里,赵悦也不知道,只是茫然地走走停停,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白老头的小院外。
她透过门缝,看见了满院子还没有清理的白色纸幡和花圈。
一个小姑娘坐在院子正中央,一动不动地盯着灵堂里的女人遗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刻赵悦忽然有些庆幸前世的文悦馨逃离了那个家,虽然见不到,但她至少还知道世上还有妈妈。而不用只是盯着遗像怀念她。
她推开门,小女孩回过头来,看见她的一瞬间略有些迷茫,然后眼里有了神采,她站起来,有些羞涩地喊了一声姐姐。
虽然她笑得有点勉强,但是赵悦还是欣慰,至少和白老头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胖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么麻木了。
赵悦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一起看着遗像,两人都没说话。
“姐姐,我以后都没有妈妈了是不?”她语气平淡的不像个孩子,好像不怎么为了白莲花的死伤心。
风刮过小院,白色的纸幡和灵堂里的纸扎哗哗作响。
赵悦想了想,没骗她:“是。你妈妈走了,再也不用被人打,不用被人瞧不起,也不用被人叫疯子了。”
妞说:“姐姐,他们说我妈妈赶走了你妈妈,是我们母女俩对不起你们,我妈死的活该,是真的吗?”她现在也才七岁,说话的语气却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赵悦说:“你妈妈是做错了事,但没有人该死。比起你妈,对不起我们的该是赵丰年,他也对不起你妈妈和你。”
妞歪了歪头,好像在思索赵悦这句话里的逻辑。半晌,又问:“那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大人们的恩怨,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想亲近谁。
“能。不过,你得好好学习,好好长大,上完小学去镇里上初中,然后去县里上高中,不然你可追不上我。”赵悦说。
妞用力点了点头,冲着赵悦一笑,很灿烂。
屋里白老头的声音问:“妞,你跟谁说话呢?快进来。”
妞应了一声,小跑着进屋去了。
赵悦好像放下了一桩心事,蓦然感到了轻松,她走到灵堂前,给白莲花上了三炷香。
妞很好,有一个爱她的姥爷。白莲花说不定也不是疯了才落井,而是因为放心了才自杀呢?
赵悦走出白家,重新往盛家走。
远远看见自己的面包车旁边围着几个小孩,正用手搭在玻璃上往里瞧,其中一个有点眼熟,好像是赵喜年的儿子赵刚。
16岁的赵刚已经是个半大的小伙子,看见赵悦略显尴尬:“姐,你回来了?”难得的,他还认赵悦是姐。
赵悦点点头,没想再和赵家人有过多接触。
赵刚却问:“姐,这车是你的吗?我刚才看见你开回来的?”他的脸上都是羡慕。
“也不是我的,借的朋友的。”赵悦随口答了一句,就上坡拐到了盛家。
赵刚的伙伴们凑过来羡慕的不行:“那是你姐啊?真漂亮!还有车!”
赵刚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和小伙伴们道了别,一溜烟地跑回家去了。
一进门就兴奋地对正蹲在院子里劈柴的赵财福说:“爷,我悦悦姐回来了,她现在可真神气,开着车回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女的开车的。”
赵财福已经满头灰白,人也愈发瘦脱了像,但是那副刻薄劲一如当年。
他的三角眼一斜,露出几分探究:“她们仨回来了?又上盛家去了?这三个忘恩负义的货,在咱们家一口锅里少说也吃了十几年的饭,现在真是当不认识了。”
他骂骂咧咧地嘟囔着,然后想起来赵刚说车的事:“你说她们有车?”
赵刚嗯了一声。
“她们哪来的车?说不定是勾搭上了哪家的男人……”他恶毒地说着:“三个女人能有啥本事?她们这几年倒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