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村里的时候,村里已经传开了,不少人打着伞站在村口朝着下边瞭望。
“诶,回来了回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顿时齐刷刷地朝着村子看去。
这几个人都是一身狼狈,满身污泥,互相扶持着,看着和打仗回来一样。
几个年轻小伙的妈妈挨个数了数人数,高兴起来:“一个都没少,都在呢。”
盛奶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看见盛唐,就泪眼婆娑地冲上来,不住在他身上敲打:“你呀,你呀,你要是有个啥,让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你咋就这么不听人劝?”
盛唐强忍着疼痛,伸手进怀里掏出那盒药,药被他层层叠叠包了好几层,他安慰似的笑着说:“奶奶,药还能吃。”
盛奶奶顿时泪如泉涌,憋着嘴哭:“你咋这么傻?这么傻……”
赵悦劝:“奶奶,赶紧回家吧,盛唐还伤着呢,刚从水里捞上来,全身都湿着,再不回去,明儿躺炕上的就该是他了。”
盛奶奶连忙擦干眼泪,才发现盛唐的一条胳膊垂着,明显不对劲。便忘了伤心,连声催促着回家。
向主任和其他几个帮忙的小伙道过谢,他们先来到卫生所,老大夫看了一眼,抓着盛唐的胳膊轻轻转了两下,撩眼问:“疼不疼?”
盛唐嘴硬说还行,老大夫笑了一声:“没啥大事,回去吧,养几天就好了。”
赵悦有点蒙,脱臼了不给安回去,让回去养,这像话吗?刚要开口问,就听咔嚓一声,盛唐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胳膊已经被接回去了。
老头笑得贼兮兮的:“骨头还挺硬,这回真没事了,回去吧。”
盛唐的脸颊因为疼痛抽搐了几下,渐渐转好。
盛家崔俊兰正在照顾盛爷爷,老头睡梦之中都不断咳嗽,眉头紧皱。
崔俊兰看到他们平安回来,激动地把他们仨都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事,才放下心。去盛家的灶火台上切生姜熬姜汤。
盛奶奶翻出一堆干净衣服,有盛唐的有自己的:“你看你们仨,一身都是泥,赶紧把衣服换了。别嫌我的不好看,凑合着穿。”
盛家除了院子里的灶台,里边屋里还有一个单独隔开只在冬天才用的厨房,盛奶奶给他们热了水擦身子换干净衣服。
赵欢的身体弱,回来就一直在发抖,赵悦让她先擦干身子换上衣服去外边灶火跟前去烤火。
赵悦脱下脏衣服,用清水擦干净身体上的泥水。这里的水资源短缺,洗澡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所以擦是他们早已习惯的事情。
要穿衣服的时候赵悦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给赵欢拿东西,却只给自己拿裤子没拿上衣。
她朝外边张望了一眼,小声喊:“姐,姐……给我拿一下衣服。”
但是赵欢和崔俊兰正与盛奶奶在院子灶火跟前说话,压根没听见。
赵悦挠挠头,难道要她自己出去拿?她又不好意思大声叫,这可怎么办?
“悦悦,你要啥?”盛唐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门外,吓得赵悦一激灵。
她现在可光着身子呢,盛唐这家伙怎么从里间跑出来了?虽然隔着一道墙,但赵悦还是有种被人看光的感觉。
“那个……盛唐,你看见凳子上那衣服没?给我拿过来。”赵悦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
反正隔着门,也不用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她从厨房门里伸出手,让盛唐把衣服递到她手上。
盛唐看着她的手臂,细长莹润,细嫩如玉,手臂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顺着手臂蜿蜒滑落。她嫩白的手心向上,因为紧张而微微收着五指。
青春期的少年郎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盛唐有点口干舌燥,他的喉头不自主地滚了滚,然后把衣服放在她手上。
那只手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