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你要和她保持距离,不能挨得太近,不能多说话,这样,夜里就不会总梦到她……
盛唐挑着俩大箩筐,箩筐里放了几个麻袋,他一边走一边念念叨叨地给自己洗脑。
“盛唐,你赶着干啥去?也不等等我这个老头子?”后边老远,盛爷爷拎着一把锄头,腰上别着镰刀,紧赶慢赶赶不上盛唐的脚步。
盛唐连忙站住脚,一看路,自己这一会都快到自家地头了,的确是着急了些。
他老脸一红,又返回去和盛爷爷相跟着走,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到处扫描,去寻找赵悦。
可赵悦娘仨种的地都是他家的,地都在一块挨着,想不看到都难。
“盛爷爷,你们也来啦?”赵悦好像永远都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像个小太阳。
他们寻声望去,赵悦站在地头,她今天扎了两条长黝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细小的碎发毛绒绒地在风里飘荡。圆圆的眼睛,一笑,把周遭所有颜色都比下去了。
赵悦这几年的确是越长越好看,甭管男女看见她都想多看两眼。这附近的田地集中,盛唐看见好几家刚来收秋的人都往赵悦那边看。
盛唐心里边和结了个疙瘩一样,不太舒服。早把自己先前警告自己的话忘了,三步两步跑到赵悦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悦悦,你们咋这么早?怎么不叫我?”
赵悦白了他一眼:“你奶奶说你还没起呢,还说梦话,又喊又叫的,做什么好梦呢?”
一说到梦,盛唐的脸腾地红了,搞得赵悦莫名其妙。
割葵花是为了里面的瓜子,瓜子和玉米一样,晒干不仅能吃炒瓜子,还能用来卖,也是这里的人家家必备的经济作物。
割葵花比玉米简单很多,一手抓着葵花盘,一手割,不费什么力气。
这些年下来,崔俊兰和赵悦已经对种地这回事有了许多经验。
赵悦先用镰刀割了一根粗壮的葵花的杆,去头去尾,把杆身上多余的凸起去掉,就变成了一根棍子。
崔俊兰把带来的麻袋张开,坐在地上,赵悦每割下一个葵花,她就把葵花倒扣在麻袋里,然后用这根棍子狠狠地敲打,葵花里已经被日头晒得半干的瓜子受到震动,就会纷纷掉落进麻袋里。
这种省时省力的方式还是和盛爷爷学来的。
其实割葵花和敲瓜子不算难,难的是得把葵花剩下杆子挖倒,把根上粘连的土块打碎抖干净好运回家当柴火。葵花的根茎发达,扎根很深,所以刨起来格外费劲。
盛唐这几年跟着盛爷爷下地,已经既有经验又有力气,他干活的时候一点不知道累,和变了个人似的,十分认真。
“悦悦,你别碰这个,等会我来,你的手刨一会肯定冒血泡。”盛唐阻止赵悦割葵花的时候刨根茎。
“你刨就不冒血泡吗?”赵悦拒绝。盛唐几乎每年都帮着她们收秋,和傻小子似的不知道累。
可他很认真,俊朗的脸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两只眉毛和小狗似的耷拉着:“悦悦姐……”
赵悦受不了,这小子每次不答应他的要求就来这招,可她还偏偏就吃他这套:“不刨就不刨,但是你得先刨你家的,改天得空我们再来刨这边。”
盛唐连忙点头,汗珠都甩到赵悦脸上了。她用手挡了一下,用袖子给他擦汗。
为了方便干活,盛唐穿的一件无袖的背心,汗水从他脖子上滑下来滚进背心里。赵悦的眼睛顺着那滴汗,落在他的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她连忙撇开眼,莫名觉得自己有点猥琐,暗暗地唾弃自己。
这小子长得真快,都已经超过了她那么多,还练了一身肌肉,竟然有了那么点男人的味道,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可爱了。
盛唐心里边更乱,赵悦离他这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和梦里一样的淡淡的香气,他忍不住想要后退,怕她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一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