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一溜烟跑回院里,赵欢正在那高兴的跳脚:“悦悦,赶紧,爸和大伯今天去县里办事儿,说是带上咱俩一块去看看。”
赵悦并不怎么兴奋,反而直觉有点古怪,但是看赵欢那高兴样,也只能陪着她一块去。
去一趟县里并不容易,要先从岭南村到团水镇,然后再搭上人家运货的三轮车,半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县里。
赵喜年是个闷葫芦,不怎么说话,赵丰年好像心事重重,也不怎么吭声,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两个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悦去的时候把自己和盛唐租书赚来的钱都装在了兜里,打算在县里寻寻商机。
这趟出门并没有赵悦想的那么好,着实让她领教了一把黄土高原的“黄土”二字。所谓的路都只是人工铲平或是纯靠车力趟出来的,路面凹凸不平,天气干燥,车轮一碾,飞扬起的黄土没把人眼迷瞎。
赵悦缩在车斗里,一手捂住脸,一手牢牢抓着三轮车的车沿,生怕从车斗里颠出去,有一种坐游乐园大转盘的错觉。
等到县里下了三轮,赵悦往起一站,才发觉屁股都被震的又麻又疼,往地上一站,两条腿仿佛还在车上,突突地跳。
赵欢兴奋的傻笑,一头一脸的黄土。
俩人互相把头上的土拍了,跟着赵喜年和赵丰年后边。
说是个县,其实顶多也就是个大一些的镇,比团水镇是大了不少,周围的村落密集,几乎是一家挨着一家。
这里已然有了一些个体户门店,不全是团水镇那样摆摊的了。
赵悦把每一家都仔细看了一遍,琢磨着自己能弄点什么货回去。
赵喜年和赵丰年来是为了去弄户口的,到了派出所门口,赵喜年要进去,赵欢说自己想上厕所,于是也跟进去了。
赵悦和赵丰年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
“你今年咋不闹腾了?去年来的时候可属你跳得高,想要这想要那的。”自从赵悦重生就没怎么和她说过话的赵丰年忽然开口主动和赵悦说话。
他说着话,好像想起了以前赵悦的调皮的样子,脸上罕有地露出了一点慈祥的笑容,竟然有了些许父亲的温情。
这让赵悦有点意外,不过想想这毕竟是一对亲生父女,再大的仇也会有点温暖的回忆。比如他和赵康华,也曾有过温情的时刻,只是他用暴力把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打碎了。
“我长大了嘛,这里比去年也没有多大变化,就没那么兴奋了。”赵悦想了想,还是以一个女儿的口吻回应他。
赵丰年似乎叹了口气:“是啊,没咋变。”他垂下头,有那么些许怅然若失的样子。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赵丰年起身:“我去给你俩买点吃的,下午得好一会。”
不等赵悦回答,他已经站起身去一个卖烤饼的店里去买了。
赵悦看着他的背影,有点莫名,这个人这个时候怎么好像像一个父亲了?
她百无聊赖,继续看路边的商店,捏了捏兜里的三块钱,琢磨着自己的钱能买些什么东西。
她和盛唐那些小人书岭南村的小孩基本已经都看过了,最近他俩把业务扩展到了隔壁的李家村,到现在一共回来了三块钱,她隐隐感觉到了这生意已经气数将尽,得找个别的法子再赚些钱。
很快,赵丰年回来,手里拎着五张饼子,另外还有四个炸得金黄皮酥的油糕。
“你吃油糕,给欢欢留两个。”赵丰年把油糕递给赵悦:“你以前最爱吃油糕,去年来还闹着要吃,我没给你买,这回给你补上。”
赵悦看着那金黄的油糕,还散发着油香,有点迷茫。
在赵丰年的催促下,她拿了一个,油糕的外皮炸的酥脆,内里柔软,吃一口软糯粘牙,心里是红糖,甜丝丝的,和软糯的软米混合在一起,非常的香甜。
她很快吃完了一个,问赵丰年:“你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