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屋里吵吵嚷嚷,烟雾缭绕,酒气熏天。男人们围着桌子,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声地笑着,吹着牛。
赵丰年喝了一口酒,把酒瓶重重地磕在桌上,脸色阴沉,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丰年哥,这是咋了?咋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有啥事跟兄弟们说说,兄弟们给你出主意!”一个明显喝高了的男人从侧面搂着赵丰年的肩膀,红着脸吹牛。
赵丰年平时喝了酒都话多,暴躁,哪像今天,和闷葫芦似的。
他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开始起哄,让赵丰年说出来。
赵丰年其实没喝醉,还知道要脸面,但是心里边郁闷,不说出来憋得慌。于是想了想,把自家的事儿套到了远房亲戚身上,讲了出来。
从赵悦死而复生讲起,到醒过来以后性情大变,还武力值飙升等等。
一众酒鬼听了,哄堂大笑:“丰年哥,你以前喝了酒吹牛,现在可好,改讲故事了。你瞅瞅你说的这,谁信啊?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那个亲戚亲口跟我……唉,不信就算了。”他知道,这事儿别说别人不信了,到现在他自个儿都不大相信。
赵悦当初是真的死了,他伸手摸过鼻息和脉搏,人都凉了。可她偏偏就是活过来了,还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怎么能相信?
“行行行,你说的是真的,瞧你,还急眼了。”一个酒鬼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不过,我寻思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儿,咱们村那个看邪病的钱老婆子,上身的时候不就和变了个人一样吗?”
钱老婆子看邪病是这附近几个村都出了名的,听说是能和鬼神沟通,每次办事都得请仙家上身,上身以后那说话的语气,表情,都和她本人完全不同。
这下倒是有几个人附和了:“诶,那倒是,说不定你那个亲戚家的小孩,就是让啥东西附身了。”
不过都喝高了,说完就开始哈哈大笑,谁也没当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丰年听的一愣,赵悦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问过他看看她还是赵悦吗?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确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一出现,就搅和的他家鸡犬不宁,爹娘都跟着遭殃,打的他有家都不能回。这个东西,肯定是个邪祟!
赵丰年想着,愈发笃定。他不能让这个邪祟继续在他家祸害,得想办法除掉这个邪祟!
可是这个东西很厉害,总是能看穿他的想法,还比他能打,他该怎么办呢?怎么办……
赵丰年陷入沉思。
赵丰年一夜未归,崔俊兰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他喝了酒,要么一夜不归,要么回来就动手,有一个男人和没有没什么两样,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
赵悦在用力地搅着面糊,始终都有面疙瘩,不由得有些泄气:“妈,你看看,这根本搅不开啊。”
今天吃摊饼,赵悦主动去拌面糊,可能她天生不是做饭的料,一个简单的面糊都搅不匀。
崔俊兰接过面盆,看着她脸上一道一道的面粉印,立刻笑起来:“你呀,做饭咋一直都学不会,以后可咋过日子。”
她把盆拿到手里,加了一点水,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搅,很快面糊就变得丝滑起来。
把锅放火上烤去水分,烧热了锅底,在锅底上抹上一层油,快速舀一勺面糊倒进去,转动锅底让面糊均匀地沾满锅底,等上一阵,面糊变白起泡,翻个面,再等几秒,就好了。
赵欢从菜园子里摘了一把豆角,又切了几块红薯,切开洗净和小米软米饭一起煮,豆角为小米饭增添了一点清新的香气,红薯添了一点香甜,味道很快就在院子里散开了。
饼子很快就烙了十几张,崔俊兰又切了个土豆丝,用热水一焯,再煮一把粉条,捞出来过了凉水,淋上香油、醋、蒜末葱花,各种调味,一道简易的凉菜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