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你打死了你的亲闺女,你还是人吗?”女人一边凄厉的哭喊,一边扑向人捶打。
男人一把将扑上来的女人推开,反手又给了她一记耳光,两只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疯婆子!要不是你没教好她,让她咬老子,老子能失手打死她吗?死了正好,赔钱货!”
女人尖叫了一声,放声痛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成天看你这张哭丧脸就烦!生不出儿子,断老子香火,看老子不打死你!”赵丰年叫嚣着,用脚尖狠狠踹了女人小腹一脚,女人捂住小腹,疼的五官扭曲。
他越打越眼红,干脆泄愤似的拳脚相加,脸因为充血而通红。
又是一记狠拳要落下的时候,赵丰年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脖子一紧,低头一看,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脚腕。
那只手呈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色,手指细长,和爪子一样几乎扣进他的肉里。
赵丰年吓得一哆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她她……她诈尸了……”刚才还对人拳脚相加的男人现在吓的脸色煞白,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脚蹬着地,挣脱了那只手的钳制。
手的主人一手撑地缓缓坐起身,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刺痛的后脑勺,转头看向赵丰年。
赵丰年吓得哎哟了一声,猛地向后一蹿,后脑勺磕在了灶台上,顿时头昏眼花。
这个男人,不认识啊……
赵悦又扫了一眼屋里另外一大一小两个惊呆的女人,也不认识。
她艰难地站起身,冷冰冰地瞥了那个男人一眼,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畜生!”
赵悦生平最是憎恨打女人的男人,不认识,但不妨碍匡扶正义。
赵丰年忍不住颤了一下,这双眼睛,真的是被他失手打死的那个才14岁的女儿吗?怎么如此陌生且可怕?
赵悦还想要教训几句,蓦地,身体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先前挨打的女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把搂住赵悦,喜极而泣:“悦悦,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女人箍的紧,像是要把她嵌进怀抱里一样,赵悦脑袋刺刺地疼,想要推开她,一抬手,看见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手臂,她愣住了。
她需要点时间,接受自己被重生这件事。
她,赵悦,才活了二十来岁,刚刚警校毕业,还没来得及规划未来,也没作过大奸大恶,不过是树下躲个雨,就被雷劈穿了。
她重生的这个时代大约是80年代,这身体的主人与她一样,叫赵悦,父亲叫赵丰年,母亲叫崔俊兰,上边有个姐姐,叫赵欢。
赵丰年没什么本事,此生的“本事”唯二。一是一生致力于生儿子,但是三年生两胎,两胎都是女孩。二是打老婆,喝醉打老婆,没钱打老婆,生不出儿子打老婆,只要他不顺心,老婆就是他的出气筒。
赵悦的年龄小,性子刺,这次又见赵丰年打崔俊兰,便咬了赵丰年一口,被赵丰年拎起来一甩,后脑勺磕在灶台上就没了。
打女人?赵悦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攥紧了拳头,只恨自己刚才没直接给那畜生几拳头。
她前世的父母就是因为家暴而分离,母亲离开后,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没能享受一点亲情。后来上大学时奶奶去世,她便成了孤家寡人,直到被雷劈死,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悦悦,你还疼吗?”赵欢看赵悦的表情狰狞,以为她的伤口疼,便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赵悦的后脑勺,把血污擦掉。
赵悦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温顺,身材干瘦,她名义上的姐姐,心情有些复杂。
她和曾经的自己那么像,父亲家暴母亲,她只敢躲在一边啜泣。赵悦曾经无比唾弃那个懦弱的自己,可现在看着她,却又恨不起来,只觉得悲哀。
房门忽然开了,崔俊兰和做贼似的左右瞅了瞅,才走进来,手里端着什么东西,上边还盖了一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