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到了第二天,吴总直接就在合同上洋洋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合同递给陈应许。陈应许看了一会,然后也盖上了公司的公章。
双方握手,表达了合作愉快。陈应许到底是没憋住,问了一句:“吴总,是什么让你改变的?”
吴总指了指赵安芙,“她给我文件很有意思。”
赵安芙一怔。
“上面都是以图画为主的,字不多。如果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我可能就交给办公室的小姑娘看了。”吴总哈哈大笑起来,喝了一口茶,自嘲:“我这人看不了太多的字,麻烦。”
赵安芙笑笑。
吴总继续说:“我刚好坐车没事就翻一翻。翻到后面看到田鱼干,一个妇女正在制作,让我想起了我妈,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我妈含辛茹苦养大我们兄弟两个,等我们混好了,她就去世了。我心里太多遗憾了。我经常想着,如果我妈还在的话,我肯定让她过上好日子。唉……扯远了,所以田鱼干我愿意尝试一下,合同上不是注明了吗?如果合作得不好,我可以随时解约的。”
赵安芙这才想起上次吃饭,吴总吃了所有菜,唯独却遗漏了田鱼干炒粉干,这其中可能也有对过往回忆的诸多不舍,有些人愿意打破,有些人愿意埋藏。吴总可能是选择了埋藏,并不是他不喜欢吃,是他骨子里认为,他不大愿意去回忆母亲去世的事情。文件看了下,可能又回忆起过往,更多牵扯的是美好的回忆,所以他就改变心思了。
有时候人挺奇怪的,人人都是为了利益是不假,但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总有一块地方是柔软的,可以轻易被敲击的,从而改变所有的思维和价值观。
两人签完合同,马不停蹄地准备回到龙现村。
一路上,赵安芙感慨万千。这次两人出来,远远比之前要有更多不同的感受。首先是在谈判上,之前的规模比现在是要小的,所以之前是不懂销售、降低自己价格一说。现在可不同,所有的东西都要考虑在内,甚至要将降价纳入规划当中。其次是在谈判当中,除了懂得示弱、柔软,更要表现得强硬。许多的技巧是在这之前不懂的,都是靠两人的理解力一一摸索出来的。
“我感觉,我们创业和我爸创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陈应许不知道赵安芙怎么会冒出这句话,问道:“怎么说?”
“我爸那会儿是偷渡出国的,然后经过了大赦拿到居留,再拼命打工,然后开店。他们的苦是体力上的苦,只要吃得了苦,耐得住性子,他们就有得赚。我们不一样,我们不仅要承受体力上的,还要承受脑力上的,我们可太难了。承受了双方的,也不一定会成功。”
陈应许想了下,倒是有几分道理。“现在年轻人在国外创业也是,上一代有基础的都饱和了,下一代想创业必须玩出新意,在苦的过程中,还需要添加新意。”
“社会把责任给了我们年轻人啊!”
“哈哈,是人的生活水平好多,再想从中赚钱,就要跟得上时代了。不然季柔为嘛做有机的稻鱼共生,为嘛做新型的培育?主要是她也知道跟上时代才能抓住命脉。这是最为关键的。供应一定要跟得上需求。”
“我发现你和季柔待久了,你说话跟季柔是一模一样的。”
陈应许不好意思笑笑,“我没什么文化,跟着有文化的人学一学还不让了?”
“哈哈哈,我真感觉季柔有毒。那个毒都发散到每个人身上了。像我以前啊,就指望嫁个好人家,然后当个阔太好好过日子。如今被季柔折腾的,阔太没当成,每天还面朝黄土背朝天。”
既然说到这里,陈应许多少是带着期望看着赵安芙,“那你还嫁不嫁人?”
赵安芙知道陈应许在问什么,她望向车窗外,“现在还没做好这个准备。我也知道现在生活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干,没有休息天,但是让我去嫁人,我好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