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田家庄了,孟铅华站在田间地头,不禁愕然。
之前她没去过别的庄子,还以为所有的庄子都跟她住的那个一样,是个安乐窝,有豪宅,有五花八门的野味,还有能走马车的青石板路。
谁知这田家庄一片荒凉,别说大宅子了,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已被早起的人踩过,白雪和着泥泞。往前走是几排低矮的房屋,破旧的窗户漏着风。
一阵西北风吹来,孟铅华打了个寒战,喃喃道:“这个庄子怎么这样萧条,跟我住的那个差好远……”
慕青阳道:“多数庄子都这样,你住的那个是京郊最好的庄子之一。”顿了顿,又道:“看样子即便是演戏,屹王殿下也不忍心让你吃半点苦。”
绝美的眼眸看向她,好像在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孟铅华莫名触动。
多少人被一个“情”字蒙蔽双眼,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唯有慕青阳,没在情敌背后捅刀子,还能说人家的好,天下几人能有这样的心胸?
别的不说,萧屹行肯定是没有的,他就是小气,吃起醋来,连跟了他多年的季峥都成了他的假想敌。
下雪天庄子上的人都很闲,看见两个衣着不凡的陌生人到来,纷纷探头观望。
孟铅华找到一位面善的大叔,谎称自己是小橘的远房亲戚,向他打听小橘的下落。
大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两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小橘家。”
两人跟着大叔下了个坡,走过一条田埂,来到一间独门独户的屋子前。
大叔朝着屋里喊:“阿虎,有人找。”
门被推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旧的汉子从屋里出来,“谁啊,谁找我?”话音刚落就打了个酒嗝。
孟铅华闻到一股酒味,还混合着一股馊臭味,都是从阿虎身上散发出来的。
大叔介绍道:“这两位是小橘的亲戚,来找小橘的。”又指指阿虎,“这是小橘的男人阿虎。”
阿虎眯着眼往他们身上瞧了瞧,没好气地道:“小橘早死了,你们回吧!”说完“啪”一声关上了门。
“小橘死了?”孟铅华大吃一惊。
大叔点点头,“是啊,小橘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
大叔看了看紧闭的木门,示意他们借一步说话。
几人走到一边,大叔才压低嗓子道:“当初夫人打发小橘来庄子上,为了给她安个家,有个依靠,就做主让她嫁给了阿虎,还赏了五十两银子做嫁妆。
“阿虎在咱们这儿是出了名的酒鬼,三天两头喝的烂醉,醉了就要撒酒疯,撒起酒疯来就要打人。小橘嫁给他之后,经常给她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大叔边说边摇头叹息。
“上个月的一天夜里,小橘挨了打之后就跑了出去,一晚上都没回来。第二天有人发现她的一双鞋摆在河边,整整齐齐,看样子她是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唉,夫人也是好心办坏事,可惜了一个好姑娘,年纪轻轻就没了,连尸骨都没找回来!”
孟铅华和慕青阳对视一眼,皆是说不出的震惊。
慕青阳虽然是武将出身,可他们慕家是世家大族,家风严谨,从没听说过可以不问丫鬟的意愿,就随意将其嫁人的。
无论是他的祖母、母亲,还是嫂嫂,若要给丫鬟说媒,必然寻个知根知底人品好的,再问问丫鬟本人的意愿,本人答应了才会正式说亲,哪能将人打发给一个酒鬼呢?
这位江夫人如此行事,真可谓是吃人不吐骨头,罪大恶极!
孟铅华对刘锦的那些手段早有耳闻,可今日亲眼见到,还是不免心惊。
小橘不过是打翻了外祖母的药,并没有什么大错,刘锦就毁她一生,将她折磨至死……
存心折磨人家,偏又惺惺作态,说是为了给她安个家有个依靠,还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