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开开心心伺候外祖母吃了饭,才去见舅母刘锦。
孟铅华贵为王妃,本该刘锦来拜见她,但刘锦没有来,她只好去。
外祖母病成这样,刘锦又是江府的当家主母,掌管后院的一切,说外祖母的性命握在她手里都不为过。
为了外祖母,孟铅华得去敲打一下刘锦。
刘锦坐在屋里喝茶,通身都是当家主母的气派,看到孟铅华走进来,刘锦一点也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假笑道:“外甥女来了?快坐吧。”
开口就以长辈的身份来压她。
其实刘锦原本是打算行个礼,叫一声王妃的,可方才听女儿说了萧屹行和皇帝的“三年之约”,她就越发拿大了。
自己的月儿才是王妃,孟铅华不过是鸠占鹊巢,而且都快要被屹王扫地出门了,她才懒得敷衍呢!
孟铅华见惯了刘锦拿大做戏,也懒得计较,没行晚辈礼就坐下了。
“多年不见,舅母身子可还好?”
“本是不大好,好在月儿争气,得王爷厚爱,常从王府带些人参、燕窝回来滋补着,倒也好了许多。”
这话是故意说来刺激孟铅华的。
若换做是原主,刘锦这一套会很管用,保管刺激得原主伤心痛哭、泪流不止,刘锦再以“失仪”、“善妒”为由,好生训斥她一番。
从小到大,刘锦没少这样,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将原主的言行举止挑剔个遍,就是故意引导原主犯错,然后再借教导之名,训斥打压,生生把原主逼成个唯唯诺诺的性子。
可现在的孟铅华不一样了,她有着极过硬的心理素质,说白了就是脸皮极厚,哪能让人轻易刺激到?
她也拿出一副假面孔,笑得尤为真切,“华儿受舅舅舅母照拂多年,孝顺舅母是理所应当的,东西虽不算什么,却也是我和王爷的一点子心意,舅母不嫌弃就好。”
刘锦几乎气笑了,这个小孤女,两年多不见,不仅模样更狐媚了,脑瓜子也长进了不少,这般刺激她都面不改色,还把王爷牵扯进来,竟敢说王爷给月儿的东西是她和王爷的心意!
那是王爷的心意不假,可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简直不要脸!
然而,她无法反驳,毕竟孟铅华和屹王是名义上的夫妻,说王爷给的东西是她们夫妻的心意,也说得过去。
“既是王爷的心意,臣妇又怎敢嫌弃?还盼着外甥女能多来江府走动走动,免得你外祖母日夜思念,身子都哭坏了。”
说到王爷,她不敢自称“舅母”,改成了“臣妇”。
孟铅华心中了然,刘锦这话是一边暗讽她不孝,鲜少来看望外祖母,一边把外祖母生病的锅甩给她。
心想:外祖母病得蹊跷,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倒恶狗先咬人!
当年刘锦如何用阴毒的法子料理了江淮的爱妾,孟铅华多少知道一些。
刘锦阴狠,若是对外祖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只能先稳住刘锦,护住外祖母的性命再说。
孟铅华笑得意味深长,“舅母说的是,华儿日后定会多来看望外祖母。也劳烦舅母好生照顾外祖母。
她老人家好好的便罢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姐姐在家守孝三年,怕是要蹉跎成老姑娘了,您说是吧?”
刘锦脸色一沉,心中快速盘算着。
眼看月儿半年后就要做屹王妃了,若老太太真的出了事,守孝三年,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数来,屹王妃的位子,可是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呢!
不行,绝不能让意外发生,定要让月儿顺顺利利嫁入王府才行!
刘锦敛了敛神色,严肃道:“外甥女说的这是什么话?也不怕忌讳,老太太好好的,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看到刘锦的脸色变化,孟铅华就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