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劈在钟梦溪胸口,锵然有声,金光四下流逸,没入地板的半个身子,再次下沉,整个地面崩塌,他也被砍入云海。
谁都没想到平时不爱作声出头的玄镜,竟然用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换取平尘道人一剑得手。
张天鸿也蒙了,本能让他下意识迅速后撤。
钟梦溪怒不可遏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真想斗个你死我活。”
平尘道人淡定地道:“人也是你,鬼也是你,好话狠话都给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能说啥!”
冲神殿方向轻轻招了招手,嵌进墙壁的玄镜如有一只无形大手扯拽,生生从石壁中拔了出来,一个前冲,踉踉跄跄来到平尘跟前。
“有事没?”
“还好,老张拳头也就那点斤两,不碍事。”
玄镜表面上平静,体内小天地却像开了锅的水,不断翻涌,挨了天人重重一击,真要一点事没有,那才叫咄咄怪事!
钟梦溪都不敢回来。
他身上受的伤更重,说不上影响到他的发挥,至少这一镜一剑叠加,能消磨掉他百年道行。
对寿数动辄几千年的天人,百年道行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损失,然而钟梦溪本来就多疑且善嫉。
他当然不会舍得出性命,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千年,钟某可曾亏待你后世子孙?”
平尘道人道:“一上来就告诉过你,天道不可违,顺应变化,不干涉下界,便是你我应当所为,而必须所为之事。”
钟梦溪嘶声道:“你离开千年,不清楚世事变化。”
平尘道人道:“我有耐心听,你却没耐心说。”
钟梦溪恨恨道:“我可以跟大师兄慢慢道来,但前提是我得先解决掉正在洞明天捣乱那小子。”
“不可能。”
平尘道人手中长剑轻摆,说道:“我来此间,便是阻止你干涉下界,岂容你亲自对下界出手。”
玄镜揉着肩膀,刚刚被拳头打中的地方淤青未消,隐隐生疼,若非帮平尘抢出一个出剑机会,谁愿意挨上天人一记重拳。
“我站大师兄这边,钟黑子你看着办。”
双方实力其实差不多,真比起来,平尘这方略逊一筹,不过天人交战跟世俗街头野架并无二致,实力相差只要不是太过悬殊,拼的就是谁比谁更不要命。
钟梦溪和张天鸿一个易妒,一个易怒,心境天然障碍,很难做到生死同心,真到了拼命那一步,配合上肯定比不上平尘和玄境。
张老祖大声道:“玄境,你真要为来历不明的人与我等翻脸。”
听起来已经是外强中干,底气不足。
平尘道人相当坦然,道:“曾经的大师兄已经转生多轮,平尘就是平尘,但记忆始终,不敢有忘。”
玄镜道:“反正玄镜认为大师兄还是大师兄。”
“谢谢小师弟。”
平尘道人脸上露出笑容,玄镜小师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钟梦溪善妒归善妒,脑子至少也能撑起不断膨胀的野心,马上分析出局面不利哏结所在,当前形势下,说服是比武力更好的手段,至于下界那几只小蝼蚁,能说服曾经的大师兄,还怕小蝼蚁翻出惊涛骇浪。
“平……呃,大师兄既然要坐下来谈,那我们就坐下来谈便是。”
转瞬间,他又重新出现在白玉阳台上,举手投足间,一张茶案,数张蒲团便已摆好。
“没酒?”
钟梦溪无奈取出几壶放在桌上,起火煮茶。
平尘道人不客气取来一壶,小口慢饮。
等茶煎好,滚水冲泡,钟梦溪给每人面前推过去一盏,这才说道:“大师兄可知姜师兄和不虚师兄的事?”
平尘道人道:“我又不聋,也不瞎。”
钟梦溪道:“那师兄可知他们为何会死?”
平尘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