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如潮水,玉寒楼只不过顺天而行,此次召集,更像是一次宣告,而非劝胁。
崔琬璘目送钟北音带领玉霄一脉离开,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微笑道:“空山道友不打算跟随?”
空山身子僵硬,抬头看了眼手掌还按在他肩膀陈善溪。
崔琬璘道:“崔某此次只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并非强加于人,想走的,尽管离开。”
陈善溪微笑着拍了拍空山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势所趋,空山道友莫为一时意气,误了长气万世基业。”
这才缩回手,双臂环抱胸前。
空山起身,讪讪道:“在下只是带一个脑袋,一双耳朵来,诸多大事小情,尚需楼主亲自做主,既然崔公没别的事,那长气楼就先告辞,若有决断,必定第一时间回复诸位。”
他这番话,其实也代表在座不少人,既不想从大流,也不想真的得罪底蕴深厚的玉寒楼。
于是座上不少人开始起身,抛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带上自家人匆匆离去。
这一走,洗剑池边就空了大半。
留下来的只剩东道主外,景晖、天水、朱霞、彩云四楼以及承渊、阆风、玄辅三城。
天水楼与玉寒楼同属一祖传承,向来互通有无,留下来情理之中;阆风、承渊两城则是由前者大仙人把持,自然唯马首是瞻;景晖楼刚失去天人老祖,兼之与苍鼎山关系暧昧,此时站玉寒楼一边也在意料之内。
邀月、朱霞两楼和玄辅城留下来,令崔琬璘也感到相当诧异。
朱霞楼来的是副楼主灵冲,看着大家异样的眼神,不停挠着头发,脸色略显尴尬道:“苍鼎陆道友来我朱霞楼做客多日,与楼主畅聊甚欢,当时便聊及过一些想法,灵冲此行,本来只是带耳朵来听,结果闻得崔公意思,想来楼主也有兴趣,故大胆做主留下来听听崔公接下来的打算。”
朱霞、彩云两楼女修极多,楼主也都是女修。
朱霞楼主姓曹,道号炼师,常年一身霞衣凤披,给洞明仙人们称作‘红霞仙子’,容貌自不必说,脾气也是出了名火爆,打起架来不输男人,而且法宝众多,谁跟她问道,首先就得做好迎接法宝雨的准备,强若姜道广、鸣雨之流,面对这位曹炼师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彩云楼主宫素,则是另一个极端,山上说法就是艳若桃李,温柔如水,身怀一件自幼便得的异宝天罗伞,也是洞明天界战斗力名列前茅的大仙人。
巧的是,两位活了上千年的仙子都无道侣,这些年跑去求亲的洞明仙人大有人在,无一例外,都给打了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两楼来的也都是副楼主加长老。
彩云楼副楼主潇云脸色也有尴尬道:“崔公所言之事,本楼已经在准备,即使没有崔公召集,本楼也准备这么做。”
灵冲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有些奇怪。
崔琬璘更觉好奇,“莫非有什么本楼主不知道的?”
可巧的是,两边副楼主同时闭嘴,不肯多说半句。
见两位副楼主如此神情,崔琬璘也不好多问,突然长身而起。
其他玉寒楼诸人也跟着起身,一个个神态甚是恭敬。
花树翠笼间碎石小径上走出一人,头梳道髻,青衣道袍,中年面容,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却让玉寒楼诸子敬若神明。
姜渃瞪大双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此行前他的确得过崔楼主事先告知,景晖楼经逢大变,从上到下都需调整,本来就有意改变,故而欣然前来。
却不承想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位?
一时间,姜渃百感交集,竟说不出话来。
中年道人主动招呼道:“小林子好久不见,唔,现在应该叫你姜渃,你们姜家从老祖到上任楼主,眼光可都不咋地,到你手上,可别再学他们。”
姜渃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