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即回归,依然从神魂腐朽的前任长执手上接过权柄,这也给他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有这二三十年的过渡缓冲,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处理起楼中事务更加老到,然而物分两面,利弊兼之,这份权柄,既是责任也是桎梏。
那位兄弟可没这层枷锁!
他伸直手臂,主动将手掌伸出真元屏障,雨点敲打掌心,黏黏的,有点粘手,好像雨没先前那么急。
雨小了!还是有人吸走了雨中那份道韵?
高台对面那座山腰小洞天散出一片瑰丽,投射在倾盆雨幕之上,恍若海市蜃楼景象,瑰丽光华飘摇不定,渐渐凝聚。
一尊琉璃金身法相出现雨帘后,无比巍峨威严,这尊法相越来越大,越变越高,五彩流溢,随着他一举一动,色彩变幻莫定,脚踏玉京山腰,双臂伸长过顶,双手张开如箕,伸向天穹。
“是长执!”
“他这么快就洞悟了!”
“天幸景晖,天幸姜氏,本族又有洞悟真仙出世。”
……
刚刚还在对新任长执咄咄相逼的各方势力,此时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一派颂扬马屁声回荡高台。
马上洞天飞升那位正是眼前这位年轻长执亲生父亲,谁还会在这种情形下对年轻长执施压。
若然飞升那位一个不高兴,顺便挥手来上一剑,在场又有谁能接得下来。
反倒是姜尘沉默不语,紧盯着那尊高大的琉璃法身。
这时才是洞天悟道者最危险的时刻,当天幕撕开,天劫落下,也正是考验飞升者体魄强度和斩却三尸心境是否稳定的紧要关头。
法相双手仿佛插入天幕之中,猛然往两边一扯,天穹撕开一个大洞。
洞口处,雷电如白蟒蜷盘,刹那间化作万千银蛇,缠绕法相双臂,攀缘直下,笼罩全身。
银白电光将琉璃法身照得晶莹剔透,一株参天道树清晰可见,只在数息间,道树花开花榭,落英缤纷,不知轮回多少次。
一道剑光自法相眉心闪现,朝天穹之上那条雷电白蟒疾斩。
白蟒一分为二,努力翻滚着巨大的身躯,试图重新拼接。
剑光不停,纵横交错,雷电白蟒最终被分割成无数小段,化作细小银蛇游向琉璃法相身体,最后变成涓涓细流,泻入大地。
雷声渐稀,电光疏离。
一道人影穿过几近透明的琉璃身,立于天幕大洞之上,一身青蓝法袍风中激荡,他望向大地,微笑着颔首致意。
高台上景晖楼各脉掌执纷纷揖手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姜尘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看着。
——
朱霞楼。
云海之上,高阁之巅。
陆离跷脚坐在栏杆边,两只脚高高抬起后跟搁在栏杆上,仰面朝天,手里握着琥珀玉杯。
他眯眼瞧向雨帘高处,唉声叹气。
季长卿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淡定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喝着朱霞楼顶级的仙酿。
灵冲真人也在观雨,见陆离叹息不停,好奇地问:“陆道友何故哀叹?这场散道大雨有缘者得之,强求不来。”
陆离道:“别人的施舍,我可不稀罕。”
季长卿笑道:“他是哀叹自个差距太大,这辈子再难有望及他人项背机会,灵冲道友甭理他,这家伙就这屌样。”
陆离道:“老季,打人不打脸,揭人别揭短,你活了恁大岁数,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季长卿笑道:“等他回来,你把这话当他面再说一遍。”
陆离哈哈大笑,“你道我傻啊!”
灵冲道:“二位说的,可是一剑一人就去挑景晖楼的林小仙师?”
陆离翻了翻白眼,道:“有朝一日,我去天人界把剩下那些天人全给挑了。”
灵冲后颈微凉,脖子缩了缩。
心下暗自嘀咕了几句,生怕这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