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暗星空,大墉天鲲船。
顶层仙家楼宇观景台上,姜道广盘膝坐在一张灵气缭绕的仙草蒲团上,对栏杆外奇花水景毫无兴趣,闭目养神。
一路从冰轮王地盘杀到界城,耗费了太多真元,奸诈的魔君根本不与他正面对敌,只会仗着一件件高阶法宝不停偷袭,法宝不用花钱似的。说不定,都是背后那位魔尊精心设计的局,就是想借林默诱使他们仙降魔域,再利用他们整合整个魔域力量,向界城开战。
这样一来,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就落到了景晖楼头上,无论此战胜负,五城自然不依,迟早找上门讨要说法。
一城一地倒也不惧,五城真的同气连枝,联手上门的话!
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魔尊真是好算计!
姜景阳面前一大堆算筹,都快把那块罗经盘给淹没了,最后颇为无奈,手里一大把算筹往地上一扔,有气无力道:“准确位置算不出来,只能算出个大概。”
“与魔尊拼算力,能算个大概也不错了。”一旁的青翳讪讪道。
这次撕破脸,等于彻底和魔域站到了对立面,再无可能留下,他只能随姜家人一起,前途命运犹未可知。
姜景阳道:“大概率去了妖界。”
“妖界!”姜道广颇为讶异,怎么也想不通,魔尊既然运用了偷天换时大神通,为何不干脆把林默送去魔都,反而扔去遥远的妖界。
莫非魔尊准备与妖界联手?
林默就是使者!
“青翳。”
青翳道:“在。”
姜道广道:“就这么把你带回洞明天界,怕会引起五城人集体针对,不如你先去神人天镇守几年,等我与其他道脉协调好关系,到时候,再带你回洞明天界,五城那些跳梁小丑想反对也没辙。”
青翳坐在栏杆上,闷不作声。
姜景阳道:“这也是个办法,青翳在那边,还可以随时留意妖界动向,若有林默消息,也可随时向我们通报。”
青翳满脸不快,这些人摆明了卸磨杀驴,冷冷道:“谁不知道妖界危险重重,大妖们最擅长结界围杀仙人,你让我去妖界打听林默消息,不等于把我扔进狼窝。”
姜道广道:“只让你在神人天坐镇,没让你通过归墟真去妖界地盘,你又不是没去过,现在怎么还怕了!”
青翳道:“别忘了,我只是你神魂中最没用那部分,我不胆小,怎衬托你的心大无畏。”
姜道广呵呵不再理他。
自个跟自个较劲,没意思。
——
苍鼎山玄龟峰下。
山门前摊贩云集,除了卖小吃的摊贩,多是贩卖香火、卜程问卦的游摊,挑起的旗幡招子上的口气,一个比一个能吹:
‘天为师,地为友,批八字,断吉凶’
你以为这就算吹牛皮了,还有一幡上写道:
‘算先天皇极数,知生死分贵贱。’
更有一幡写出:
‘天一半可算,地之广可卜。’
这种招子若拿去苍鼎山以外地界,不给衙门抓起来揍个半死才怪,不过玄龟峰不归任何王朝管辖,自然也没人理会。
虽说此地不归雍国,但玄龟峰最近几年却成了香火旺盛的祭神祭祖所在,顶上建了座祭天台,属皇家祭祀专用,平民百姓不得进出;由于祭天台的存在,雍国专门斥资修建了好几条登山步道,又沿步道修建了好几处香火神祠,最大的当属平民不得进入的皇祖祠,离祭天台不远,常年有一队士兵把守;香火最旺的一处,就是苍鼎山神庙。
山神庙就在山腰。
一女一男正站山门前东张西望,似乎拿不定主意登不登山。
女的头挽道髻,腰带上插有一把狭直长刀,手上还拿着一把半白半黑的拂子;男的一袭白衫,头挽道髻,腰后横剑。
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但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