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反手就是一剑。
剑光直落。
恢复平静的渡船阵幕屏障再次摇晃。
这次晃动并不剧烈,仿佛一阵风吹过湖面,吹起千道皱褶。
‘哧啦’轻响,不比撕破稍稍结实的布料声音更大,刚刚五名元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砸开的屏障裂开一条缝。
裂缝就在渡船管事面前,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条手臂从裂缝处伸了进来,紧紧抓住管事发髻,将他悬空拎起。
手臂极长,臂展数丈,自骑狮修士左肩延伸出来。
渡船管事眼神怨毒,不去看抓住他的那人,而是死死瞪向林默,脸色铁青,闭紧了嘴巴。
林默冲他勾了勾手,道:“降下船,撤开阵幕,船上客人愿走则走,愿留则留,你们的恩怨与我等无关。”
管事如今小命拿捏在别人手上,又没了一船人做他垫背,不敢违拗,取出驾驭飞舟阵枢。
渡船缓缓降落,离地不到数丈,散去阵法禁制。
船上客人各展神通,御风而起,四散逃开,高长霄等人也在其中。
骑狮修士不敢收回长臂,依旧将管事拎悬在半空,沉声道:“前辈大义,在下没齿难忘,日后但有吩咐……”
林默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不是帮你,望阁下好自为之。”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长虹,倏然而去。
——
疾风呼呼掠过耳畔,大地如一张青褐幕布,迅速朝后拉动。
高长霄不解地问道:“林师何不驱走那些人,借此卖给观月山一个人情?”
林默道:“你看不出那五个人拼死的决心?”
高长霄道:“就算拼命,他们也不是你对手。”
风不断灌进鼻孔、嘴巴、眼睛,令人很不舒服,林默实在不喜欢御风的时候开口说话。
但有些话不得不解释清楚,他对魔域两眼一抹黑,有这么几个当地人跟着,很多事办起来比较方便,就拿当地口音来说,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他侧了侧脸,避开迎面来的疾风,说道:“真打起来,固然可能杀掉他们,但在那之前,他们倾力出手,渡船又能坚持多久?”
高长霄看了左右同伴一眼,道:“真到那时候,相信我们还是能抢在渡船彻底毁坏前跑路。”
魔域就是魔域,环境造就认知,想法永远不可能和林默一致。
林默真不想苦口婆心给哥几个讲大道理。
从小生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给他们讲强者的边界,人心善恶,世道规则,无异于对牛弹琴。
只能生硬地反问道:“给观月山卖人情对我有何好处?”
这就很魔域了。
高长霄马上理解了言外之意,甚至还能想到更多。
强者不需要人情!
出了这档子事,自然不会再去观月山,好在高长霄在此土生土长,熟人不止一个。
御风才不出五百里,就到了一座名为‘新桐’的仙家洞府,洞府主人也是个元婴中期,大摆宴席,各式样当地琼浆玉液尽悉登场。
高长霄与那同境同期兄弟酒宴上把臂言欢,相谈甚欢,故意把林默冷落在旁。
这也是登门前大家商量好的,这片天地下,交情就是个屁,名声和实力才代表拳头硬,高长霄但凡表现出一丁点对林默唯唯诺诺的怂样,朋友表面上还是朋友,内心必然生出轻视,或许会对林默礼待有加,大家初次见面,真心话自然很难听到。他们来此,吃喝接待是其次,打听消息才是正事。
高长霄抬起一杯酒,一本正经道:“高某此来,叨扰其次,主要是兄弟见多识广,打听一下去魔都该如何走,免得走了冤枉路,误闯了不该闯的地头,到时客死他乡,那可多冤得慌。”
洞主大笑,举杯相迎,一口闷了,酒杯随手一扔,豪气干云道:“换碗来,喝酒不使碗,交情自然浅,你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