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要脸,一帮元婴一拥而上,这些人可不是玉版城那些纸糊的元婴,背后明显有玉京道脉支持,所以我建议,让老谷带他们先出去避阵风头,咱们俩去洞阳隐附近,逮着一个搞一个,他们要一拥而上,我们就脚底抹油,总之抓几个人在手上,不怕洞阳隐不放路生出来换人。”
敢情这家伙当年,就用这种不入流的办法把混沌福地搅了个天翻地覆。
林默暗暗腹诽,嘴上说道:“法子稳妥,不过不适用,洞阳隐手握雍国唯一的仙家渡口,即使这回放了路生,谁能担保下一次他不抓张生、李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照岁目光闪动,道:“你要上门硬来?”
林默嘴角上扬道:“我是去讨人讨丹,合情合理,还偷偷摸摸,哪有新开山头的风范。”
他瞧向两人,微笑道:“你给的建议还是不错,老谷带上老李他们几个,去黄梁城找个客栈住下,把岩山宗玄明道友和一众仙家也请去,就说忙了这些天,找个地儿放松放松,等洞阳城事了,再回山继续便是。”
照岁指着鼻子,“我呢!”
“你——”林默沉吟着,手指轻捻,似乎做不下决定。
照岁就是那种不甘寂寞的,伸长了脖子,道:“我可以随你一同去洞阳城,至少也能从旁帮你减轻压力。”
林默看着他:“我担心你收不性子,万一……”
“没什么收不住,全听你吩咐。”照岁生怕给他扔在山上,错过这场热闹。
——
一场细尘春雨,洗去了屋瓦的积灰。
刚下过雨,街面上少了游摊小贩,空气也变得清新香甜,没有一丝市井烟火味。
济元堂是这条街上最大的铺子,前面铺子主要售卖各种收来的天材地宝,成品丹药,后面的三间摆满置物搁架,全是海洲最有名的炼师、符师炼化出来的各种各样法器法宝。
大东家马菡宇正站在内间与外间之间的天井游廊里,手上捧着一只产自玄辅城的沉泥紫砂壶,享受着这场初春细雨带来的清甜。
虽说是大东家,其实大多数雍国山上人都清楚,他不过是洞阳隐推出来给外人看的形象,背后真正的大东家,还是洞阳隐那几位很少露面的老神仙,没有洞阳隐强有力的手段,济元堂偌大生意,凭他一个纸糊结丹境,怎么可能镇得住混沌福地桀骜不驯的散修团伙。
不说别的,就那些搁在架子上,价格不菲的法宝,就不是普通仙家商人能屯得起的抢手货。
他心情很愉快,昨天刚阴了一名散修十几颗品相极高的六转仙丹,随随便便一颗,出货价至少在五千仙玉上下,这十几颗仙丹,少说也能值六七万,光这一笔,刨去给山上老神仙们分成,一两万入袋不在话下。
听说昨天被阴的散修,是刚来海洲接收苍鼎山的,逃过的本地散修吹得那叫个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结果怎么样!
洞阳隐随便派了个元婴地仙过来,不是把他制得服服帖帖。
背靠大树好乘凉,拿小头怎么了,总比出去打生打死,朝不保夕,活得滋润。
他一个散修,能靠上洞阳隐这棵大树已经很满足了。
前厅大堂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身上素白长衫灵气流转的年轻人,头上别支白玉簪也是宝光熠熠,看起来颇有些不凡。
看衣识人,多年丰富生意经验,让马菡宇感觉这是个出身世家,不知混沌厉害的公子哥。
每年来混沌游历的各方世家公子不少,身边或多或少会带着一两个护道随从。
很快一个青衣幞帽年轻仆从跨过门槛,始终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那公子哥背后。
马菡宇不急着迎上去,外堂自有掌柜接洽,只要这公子哥表现出有做大买卖的意图,那时出面,既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也能在价格谈判上占得主动。
林默是打定主意来讨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