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东海之滨。
清晨的海港永远是那么繁忙,出海归来的渔民正将一篓篓新鲜的渔获从船上搬下,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码头上充满着海水和渔获的咸腥味。
风中还夹杂着渔民身上特有的刺鼻汗臭。
来自各地的海鲜商人也在码头上走来走去,当然这些海鲜商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是来收购最新鲜的渔获,用最快的速度将美味送往周边有能力消费的城池。
屋檐下悬挂的木牌酒招,在海风吹动下敲打着门框横梁,发出有节奏地噼叭敲击声,酒馆似乎通宵营业,正有三两个醉醺醺的酒鬼相互搀扶着走出来,脸上红通通的,眼神充满疲倦和满足。带着一夜未睡疲劳,却不失诱惑的嗓音正职业性地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一个身材瘦弱,看上去有点干巴巴的十七八岁小个子也从酒馆里面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斜倚在街边支撑屋檐的木柱上,用他那双明亮的眼眸打量着码头上忙碌的景象。
湿滑的街道上游荡着很多醉鬼,没人去撩拨这个其貌不扬的小瘦子。
原因很简单,在他那比酒馆中那些妓女还细的腰后,横别一把短剑,不长,剑柄和剑鞘只比她腰身宽出来那么几寸,要是搁在码头上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腰后,没人能从前面看到短剑的存在。
而且这个小瘦子来这里好几天,已经有好些个醉鬼觉着他皮肤比通宵酒馆的妓女还细嫩,眉眼比码头上最好看的女人还清秀,于是想借酒发疯上去占占便宜,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小瘦子揍成了猪头,至今还有好几个躺在家里,全仗着东街李郎中的药汤勉强维持。
经常出海的渔民好斗,好斗不等于喜欢挨揍,尤其喜欢惹事的那几个,眼水比谁都好。
大家都猜测这个小瘦子是个练家子,还是那种在内陆相当有水准的狠角色。
繁忙码头的另一边,还有一处用石头垒砌出来的高大码头,普通渔船要是停靠,也只有桅杆高处才与码头齐平。
码头边孤零零停了一艘船,大船,浮在海面部分就有渔船的桅杆那么高,甲板前后都有船楼,三层,就算站在码头上,也需要把下巴仰得高高的才能看见顶层考究的雕花栏杆。
当地人谁都不知道这艘船属于谁?只看见两百里外州城的披甲士兵,在新码头上扎起临时营寨,守护着这艘充满华贵奢侈气息的海船。
从前天开始,一些身披狐裘,内着轻柔白衫的年轻男女突然乘坐驷马大车来到海港,没有丝毫停留,径直登上了那艘神秘大船。
来的人还不少,有好奇者数过,少男少女加起来至少有四五百个,还有些看起来较黑,皮肤和当地人一样粗糙,却身着华丽衣袍的人也跟着上了大船,没人下来过。
大批披坚执锐的士兵开始向船上运送无数箱子和竹篓,有些竹篓并未完全封好,能看得出,都是些能贮藏很久的瓜果菜蔬和肉食。
有出海经验的当地人马上猜出,大船要出海,而且去的地方很远,至少是当地渔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出海的为什么是大批俊男少女,当地人百思不得其解。
隆隆的马蹄声压过了渔民码头的喧嚣。
大群人马俱甲的士兵,整齐地进入了港口,刚刚载满渔货,离开码头的骡车,被这些骑在马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士兵用手中长矛挥打到路边,骡仰车翻,新鲜鱼获洒了一地,又给马上跟进的铁蹄踩得稀烂,整个码头上血肉模糊,全是被踩烂的鲜鱼和鱼篓的残渣。
没人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出言不逊,一向脾气火爆的当地人也乖乖地让开路,眼巴巴瞧着他们。
帽檐压得很低的小个子清瘦少年嘴角扬起弧度,似乎很乐意见到这一切。
大批士兵之后,八匹骏马拉着宽大的车辇进入视线,前后两乘,车辇用昂贵的紫檀木打造,雕龙画凤,精致而气派。
驾车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