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鱼眼前晕晕乎乎,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就被带着塞入了假山角落的僻静处。
按着太阳穴她费力地抬起沉重的头颅——
视线几次模糊又聚焦,终于勉强看清了面前人的样貌。
嘴角一扯,“……是你?”
司如海顿时脸色一沉,“你什么你,我是你爹!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都那么拼命拉住你了,你是真看不懂还是装看不懂?就非要和柳贵妃对着干才高兴?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连累家里怎么办!”
司羡鱼笑意愈发深刻起来,眉眼弯弯,带着轻松的调笑,“原来会连累家里吗?不好意思啊,我独来独往惯了,总觉得要是自己都不为自己出头,就该被人踩进泥里欺负死了呢。”
笑话,连累家里?
她上辈子大婚当天被推出去给凤临渊陪葬的时候,怎么没见家里人出来帮她说句话?
合着是这个“家”只想着她付出,却一点庇护都不想给她。
那这种家人又有什么好让她顾着的呢?
司如海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年轻人,笨一点没关系,但是你要听劝,我都那么提醒你了,你还跟头倔驴似的往前冲,你说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像我!”
司羡鱼仰起头,鸦青色的发丝从额前垂落,出了一头的冷汗,划过高挺的鼻尖,分明是极出色的模样,却凭白生出几分清冷感,宁折不弯。
司如海的话语突然一噎,这个女儿,说不像他却也像他,眉梢眼角和他年轻时候是颇有些神似的,可是这眉眼弯弯,却目中无人的模样跟他哪有半点关系!
从头到脚,就没有对自己这个父亲的半点尊重!
司羡鱼细长的手指撩起发丝,神色玩味,“说不定是找错了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咳!”司如海轻咳了声,把脸一板,“不可能找错!”
司羡鱼刚想说你怎么这么确定,这个时代又没有基因鉴定技术。
司如海接着投下了一颗惊雷,“你十六岁的生辰快到了,所以身上的蛊毒发作了,就凭这一点,你也是我司家的血脉无疑。”
司羡鱼骇然,“什么蛊毒?”
她话音刚落,突然心脏猛的一缩,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扎了进去!
呼吸一凝,下一瞬一股铁锈味猛的从她喉咙里冲出来。
“噗!”
司如海倒是反应很快,第一时间闪避开了。
一团血红就吐到了假山上。
“啧,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血迹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又是一桩麻烦。”司如海皱着眉,抽出一块手帕将假山石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去。
司羡鱼快要撑不住了!
她的心脏如同被炙烤,脑袋里嗡鸣不止,就连呼吸这本能的一件事,她现在做起来都分外辛苦。
每一次吸气呼气都仿佛用尽她浑身所有的力气,眼前的世界随时都可能在一黑之后,彻底消失……
她想要潜逃到空间里,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意识不能集中,几次都失败!
司如海的身影在眼前摇摇晃晃,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着什么。
明明她就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可是他却仿佛完全看不到她现在的状况。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司羡鱼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带着血腥味。
司如海擦拭假山石的动作微微一顿,这才回过头来。
儒雅温和的面容上再次挂上了他人前那副道貌岸然的笑,“我就说你聪明,果然一点就透。”
司如海俯身,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司羡鱼狼狈汗湿还吐血的模样,比刚才这丫头目中无人的模样顺眼多了。
他说,“刚才一直在挑衅的北莽国使臣,你看到了吧?你的任务很简单,让北莽使臣……死在帝都。”
司羡鱼骇然抬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