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国使臣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开始了,“你要演奏的曲目是?”
司羡鱼,“听了你们就知道。”
司袅袅不屑撇嘴,心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
不知道现在越是装模作样,一会丢脸就丢的越大嘛?
司羡鱼衣袖一扬,“叮”地一声敲在酒樽上。
然后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如泉水激石泠泠作响。
原本各怀心思的众人听了一段之后,忽然间反应过来。
“诶?这曲子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可不是耳熟吗,这就是我们刚才听过的《大韶》啊!”
“真的假的?一模一样吗?”
“反正我觉得好像是一模一样,但是《大韶》的曲谱我也没有啊,也不知道她这敲的对不对。”
别人不知道敲得对不对,但是作为第一个把这曲子当众弹出来的那位琵琶大家却是越听越心惊!
对的!
到目前为止,一个音都没有错!
可是怎么会呢?
凤斯年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情了,“我记得这《大韶》之所以会失传,就是因为曲子的演奏难度特别高,司羡鱼在音律上到造诣这么高吗?”
凤临渊低笑,“《大韶》不是演奏难度高,而是曲谱厚,全篇有一千多个音调,旁的曲子两三页,大韶一曲就一本厚,俗称千音曲,能把这一千多给音调全部记住还不出错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曲谱才会失传。”
说错了原委的凤斯年略有些羞赧,“没想到大哥对这方面的了解竟然这么透彻,想必平日是博览群书,博闻强识。”
凤临渊单手支颌,脑袋微微一歪,一缕墨发悠然垂落肩头,看起来颇为潇洒飘逸,俊秀风流,他笑说,“这还用你说?我的天赋卓然,是父皇和太傅从小夸到大的。”
饶是完美平和如凤斯年,也差点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就是客套一说,没想到凤临渊是半点没有谦虚,非但照单全收了,还自夸起来。
他的那些从小到大的夸赞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他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
身为皇帝最为偏爱的皇子,皇帝从不啻于在任何场合公开表达对凤临渊的赞赏,那么底下那些臣子、奴才,哪一个不跟着这个风向走?
曲子已经进展到后半段,由缠缠绵绵到慷慨激昂,而敲击酒樽所发出的声音和琵琶的铮铮之音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听起来别样的灵动轻巧。
司羡鱼的敲击根本没有慢下来哪怕一刻,到高亢处,她的双手几乎快敲出残影了。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司袅袅越发不得劲了,桌子底下用力踹了司音音一脚!
司音音差点疼的叫出声来,料想腿上应该是淤青了一片。
她分外不解,楚楚可怜看过来。
司袅袅更加来气,又踹一脚!
这两个小贱人联合起来坑她,司羡鱼能敲得这么熟练,肯定私底下没少练!
那心眼子简直有八百个!
气死了!
她这么聪明美丽堂堂司家嫡女,居然被一个野种和一个乡下妞耍的团团转!
叮!
最后一个音落下,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
司羡鱼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我演奏完了。”
丹朱国使臣实在忍不住,第一时间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这首曲子的!”
这明明是他们丹朱国的珍藏,那谱子都是收在国库里,经过三道门锁和数百人层层严密把守的!
就连琵琶大家也是每次得了特许,自己单独进入国库,然后每天进行三个时辰的练习,经过两年时间,才能够把这一曲《大韶》弹奏到如此水平。
这曲子,不应该也不可能被玄云国人所知道才对!
“啊,这个曲子吗?”司羡鱼随意敲了几个开头的音节,“原本我还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