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高大的铜像前之,凌愿欣上了几炷香,虔诚地微闭双眸跪坐在蒲团上,心有所思:
“一愿大颐海晏河清,二愿我至亲身体康健,三愿我腹中孩儿平安降生,四愿能和我夫君长相厮守......”
她是大颐的摄政长公主,还有那么多的亲人,所许的愿望,自然不能只顾着她自己。
但她却记得,晏辞说过,他的软肋只有一个,那便是她。
于是她又擅自替晏辞许了几个愿望,这才就着寺庙中一阵阵悠扬的钟声,俯身拜了下来。
“咚——咚——”
钟声归寂,少女从蒲团上缓缓起身。
晏辞见她许完愿了,迅速向她走了过来,将她扶起。
宛若她已经成了什么行动极为不便的人。
凌愿欣把手搭在他的腕上,娇俏一笑,“我们的小愿辞,现在才是一个月的小苗苗,不碍事的。”
两人刚刚迈出佛堂,便看见了一位高僧伫立在庭院中。
“泓时大师?”二人异口同声道。
泓时是凌愿欣在寺中最熟悉的一位僧人,也是晏辞在重生之后,寻过最多次的僧人。
“老衲见过二位施主。”
泓时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露出和蔼的笑容,行了个合十礼。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依次滞留了片刻,感叹起来,“善哉善哉,果然是结成连理了啊。”
对上了凌愿欣疑惑的眼神,他笑着解释道:
“犹记多年前,晏大人少年气盛,官至四品的时候,便过来找了老衲,为公主求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却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当时老衲甚是不解。直到上回,晏大人与公主一前一后地离开青聆寺......老衲才看见,原来二位之间牵连了不少因果,想必是有一段姻缘在的。”
“因果?”凌愿欣新奇地张了张嘴,“这......是能看见的吗?”
“老衲虽然不敢自诩道行有多深,却也看得出来,两位施主身上有异于常人的羁绊。”
晏辞闻言,深深望了眼牵在手上的小妻子。
是啊......这是他两世为人,日也盼冥也盼,才求来的心上人。
而又如愿愿所说,她其实早在前世便已经对他动心,但终究还是没能启齿。
想来两世的羁绊,自然是会深厚许多的。
这时他却见泓时大师单独朝自己行了一礼,“晏大人,还请老衲说一句不中听的话。”
“大师,但说无妨。”晏辞轻轻颔首。
泓时慈眉善目,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如今长公主有了身孕,当父亲的,最好还是要少些杀戮,为尚未出世的孩子多积一些功德。”
晏辞稍作思索,随即攥紧了小公主的手,谦和有礼道:
“大师所言极是,本官今后,自会多做考量。”
既然是有关他妻儿的事情,他确实要谨慎些,哪怕是他平日里不相信的。
“晏大人愿意亲作保证,那便最好不过了。这不仅是腹中孩儿的福分,亦是整个天下的福分啊。”
泓时抚须而笑,又看了他半晌,“老衲眼拙,先前竟不曾发现......晏大人身上有帝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