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贵妃哭得血泪交横。
她可算是想明白了,难怪陛下宁愿留着一个病秧子,也不废后,就让虞氏一直待在殿中禁足——
竟是为了那所谓的修道,不知听信了哪个混账臣子一派胡言的缘故!
可她偏偏对这又没有任何办法!
“本宫愿意立下毒誓!”
她颤抖着身子,紧咬的牙关也跟着打颤,“从今往后,本宫绝不再来椒房殿骚扰皇后娘娘,也绝不敢妄议皇后娘娘,否则必将万箭穿心而死......”
万箭穿心。
这轻巧的四个字,让凌愿欣恍了片刻神,视线不经意间变得有些模糊。
她的阿辞,前世即便是万箭穿心,却依然撑剑站在血泊当中,要为她争取一片生机啊......
只有她会知道,这四个字究竟有多么沉重。
她怅然望了下天,逼迫泪水留在眼眶里头,“好,贵妃娘娘今后,最好要记得方才说过的话。”
也最好记清楚自己的死法,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晏辞留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只当她是因为月事的缘故又犯难受了,便不再与霍氏讲究什么。
没啥好讲究的。他刚刚说的那些,本就是他胡扯的。
其实当年,他便是动用了同样的手段忽悠凌无徽,这才侥幸保住了虞皇后的后位。
晏辞很清楚,欲要劝说迷信之人,唯有动用迷信的术语和法子,才能劝说得动。
“既如此,二公主您也回去吧,要是实在想去探望皇后娘娘,五月初一再来便是。臣先告退。”
他收剑轻笑,随意寻个借口让凌愿欣回到马车上休息。而他自己仿佛路人一般拐弯离去,徒留霍贵妃在原地缓神。
“娘娘!您怎样了?”贵妃的婢女连忙关心起自己的主子。
霍氏这才徐徐松开紧捏的拳头,只见掌心早已布满了一道道的甲印。
“本宫今日的仇......必报!”
她也不顾自己哭花的妆容把她的脸弄成了什么样,就这么望着晏辞的背影,面露疯狂之色,“这个人,我定要找王爷相助,弄死他!”
......
凌愿欣上了自己的马车,方才隐忍的泪水再也堤挡不住。她有些哽咽地吩咐温离:
“把车驾到霍氏看不到的地方,等一等阿辞。”
温离稍有些不解。
大人今日外出要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府上倒是还有一堆奏折没看,刚才理应回府去了。
但他还是听话地在宫中找了个别的地方停车。
结果不出凌愿欣所料,晏辞果然再度现身。
他担心她身体不适,便想着陪她回了公主府,再去自己府上。
可没想到他刚一上车,凌愿欣便哭得梨花带雨,小猫似的地钻进他的怀里,极其粘人地缠着他......
晏辞只觉得心肝被她化开。
方才跟霍氏针锋相对时,那凶狠又诡异的嗓音荡然无存。
“怎么了愿愿?”
男人的声音变得又柔又轻,呼出的气息像是羽毛一般,酥酥痒痒地落在她的耳朵上。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颊问,“可是在怪臣,方才没有直接杀了她?”
凌愿欣眼眶通红,望着他,小脑袋轻轻摇了摇。
“是她辱骂皇后娘娘,让愿愿觉得受委屈了?”晏辞又试探道。
少女没说什么,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泪水打湿了晏辞的衣裳好一大片。
晏辞便当做是她默认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温润地劝说:
“所以愿愿下回能否听臣一番话,不要为这种人动怒,好吗?”
“好。”凌愿欣轻轻应了声。
她好感慨,好庆幸,她又重新拥有了一个安然无恙的阿辞,也庆幸她这一世敢于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
她突然问:“母后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