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见面,他就匍匐在地上连连叩头。
“有什么你冤屈你尽管道来。”
“别的地方不敢说,这地界本官说了算。”
陈庆镇定有力地说。
“小的……半月前来了八里沟。”
“听说这里干活管饭,还有钱拿,而且男女壮工都要,就带了刚过门的媳妇一起走了八十里路,到了这里。”
面相憨厚的男子哭得抽抽搭搭的,哽咽着说:“谁曾想因为额那媳妇有几分姿色,被全三这恶贼看上。”
“他几次言语调戏不成,后来就心生毒计。”
“全三假作请小的吃酒,他管着矿上的钱粮发放,小的怎敢不去。”
“酒至半酣,小的去门外撒了泡尿。”
“等酒力上来,小的昏昏沉沉睡去。”
“那全三突然拍着桌子大喊,言道小的尿湿了矿上的火药,价值上千贯!”
“小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男子哭天喊地,“全三连吓带骗,让小的把媳妇送到他屋里,就偷改了账目把此事蒙混过去。”
“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又怕祸及家中父老,就……”
陈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久之后长叹一声。
百姓怕官,换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结果大概也一样。
“那和丁武又怎么扯上了关系?”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
苦主抹了把眼泪,哭得更加悲切:“原本此事无人知晓,小的虽然心如刀绞,也……无能为力。谁知那全三酒后吹嘘,被丁将军给听了去。”
“二人不知怎么商议的……”
陈庆竖起手掌:“别说了。”
丁武一见大事不妙,飞快地转回身跪在地上:“陈少府,你莫听这等山野村夫胡说八道,小人绝未干过这等恶行!”
“就是他干的!”
“我亲眼看见全三和丁武衣衫不整地从房里出来追人。”
“陈少府明鉴,此事和丁武脱不了干系!”
游侠儿纷纷叫嚷起来。
丁武脸色变幻个不停,心中悔恨至极。
往常因为游侠儿多少有几分关系故旧,他也不敢欺压过甚。
没想到今日倒被他们给逼上了绝路!
“丁武,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庆不动声色地掏出了火枪,按部就班填入火药,压紧铅丸。
“陈少府,您不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啊。”
“小的……”
丁武面色惨白,话还未说完,冰冷的枪口就顶上了他的额头。
“小的有军籍在身,您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