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昏庸无道?”
“唯当权者所需而已。”
陈庆玩味地笑道:“人家都管咱们叫暴秦了,不杀他个酣畅淋漓,岂不是亏得慌?”
扶苏神色复杂,踟躇良久。
他的道德感和三观,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此残酷和沉重的事实。
“先生,未来已经改变了是吧?”
“你说的那些……”
扶苏缓缓开口,眼神中透出希冀之色。
“目前看来,是改了一部分。”
“扶苏,你别太往心里去。”
“公道自在人心,哪怕史官再怎么诋毁,终究改不了人心中的那杆秤。”
陈庆拍了拍他的肩头:“身后之事,我现在跟你说了也没用,况且它们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咱们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即可。”
扶苏缓缓点头,深吸了口气:“本宫受教了。”
乘上马车之后,过了许久扶苏才缓过神来。
“先生,北地裁撤下来的第一批民夫明日即可抵达咸阳,约莫两万之数。”
“据传信者来报,多是年迈老弱者,戍边已达十年之久。”
扶苏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
“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微臣相信其中大多数,都不是有心要和大秦作对的。”
“七国之战末年,连妇孺孩童都被征发到战场上,他们又怎能违抗官府的命令呢?”
“是时候该做个了结啦。”
陈庆悠然长叹道。
回到家后,二人长谈了两个多时辰。
关于裁撤下来的北军安置,火药、水泥、钢铁产出的分配,还有征讨西域兵马的武器装备。
直到夕阳西斜,扶苏才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回去将今日的所思所想整理记录。
“热巴,你先别走。”
陈庆突然开口,叫住收拾完案几准备退下的热巴。
“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热巴的神色略显古怪。
“你是冰雪聪明之人,想必已经知道莎车国易主,折尔木帖伏诛之事。”
“昨日本官就想告诉你,奈何回来得晚了,不方便打搅。”
“你的妹妹现在是莎车国国主了。”
陈庆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多谢大人替我们姐妹二人报仇雪恨。”
热巴不知是否会错了意,噗通跪在对面的毡席上。
“本官答应过你,待蒙甘拿下莎车国,就放你回去。”
“如今……”
陈庆的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不舍,但很快就释然。
“刚才我与太子的谈话你也听到了。”
“西域今后可不会太平。”
“娜扎心高气傲,任性妄为。在咸阳本官能回护一二,但是在莎车国,可保不准碰到脾气火爆的武将。他要是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官也没办法。
陈庆摊开手:“切记,尔等小心做人,千万不要招灾惹祸。”
“李信苦于败军之将的污名无法洗刷,耿耿于怀十年之久。”
“这次派他征讨西域,怕是……西域诸部要落得个十室九空!”
热巴脸色苍白,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瘫软在地上。
她不是那没见识的愚昧村妇,陈庆和扶苏谈话之时,动辄就是十数万人、百万石粮!
西域诸国国小力微,焉能抵抗大秦倾国之力!
“大人,民女不想回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