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臣参见陛下。”
陈庆一进御书房,就察觉到苗头不对。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胸口发闷。
嬴政目光森寒,深深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陈庆,你年岁几何?”
良久,幽幽的嗓音传来。
“回陛下,微臣来大秦之时,刚及弱冠。”
“今年算来的话,应该二十有三。”
陈庆的心中一沉,终于知道始皇帝为什么召他来了。
“可曾婚配?”
嬴政见他还算上道,脸色稍霁。
“不曾。”
陈庆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但微臣已有意中人。”
嬴政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你那意中人可是相里奚之女?”
“是。”
陈庆缓缓点头。
“可有纳采?”
先秦时的礼仪,纳采是结婚的第一步,即提亲。
民间通常遣一名媒人,提活雁登门,说明来意。女方家里若是觉得可行,便请媒人进门商谈,准备饭食招待。
如果双方同意,待媒人走的时候,女方家里还要把雁还回去。
“还未来得及,本来就打算这两日的。”
陈庆后悔不迭。
他在大秦无亲无故,想找个合适的媒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故此才拖延了许久。
没想到始皇帝居然先行一步截胡了!
“未行六礼,那便只是你一厢情愿喽?”
嬴政为了给女儿留点面子,主动给了陈庆台阶。
“陛下,我二人乃是两情相悦。”
陈庆抬起头。
片刻后,他就在嬴政不容直视的威严目光中败下阵来。
“请陛下成全。”
陈庆不知道如何让始皇帝改变心意,只能深深地一揖到底,诚挚地恳求道。
“寡人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为何犯了糊涂?”
嬴政冷声问道。
“陛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微臣……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请陛下恕罪。”
陈庆硬着头皮说:“无论如何,微臣定当为大秦,为陛下的江山社稷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最多用时一年,大秦的虎狼之师必然战力倍增,粮秣堆积如山。”
“西域之国尽归大秦,匈奴远遁……”
他的话还没说完,嬴政就愤怒地一拍书案:“你以为寡人只想要这个吗?”
“诗曼是我的女儿,她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陈庆深深地垂下头:“诗曼公主金枝玉叶,微臣仰慕已久。然而……菱姑娘与我情投意合,微臣不能有负于她。”
“荒唐!”
嬴政立时暴怒,一双虎目杀意腾腾。
“你不能负她,便能负了诗曼,负了寡人的一番心意吗?”
陈庆已经感觉到始皇帝起了杀心。
他只不过在赌,赌对方为了野心和抱负,不舍得杀自己。
“你随寡人来。”
嬴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挥袖往外走去。
陈庆不明所以,轻轻叹息后,老老实实跟随在后。
赵崇心中暗爽,却不敢表露出来,脚步飞快追上了始皇帝。
三人穿过幽深的宫廊,侍者纷纷低头行礼。
始皇帝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走在前面